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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這種事實在耗費體力,杜藍很快就睡著了。
等她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客廳里沒有開燈,不過窗外的月光隔著白紗的窗簾灑進來,可以看到近旁的陳曉輝正一動不動的看著自己。月光下他的眼神看起來分外柔和,帶著些依戀、帶著些,朦朧。
杜藍笑了笑,湊上去吻了一下他的嘴角,然後翻了個身,沙發實在狹窄,兩人這個姿勢睡了不知多久,翻身的時候能感覺到胳膊傳來的滯澀,不過睡前是他埋首在她懷裡,現在是他把她擁在懷裡。
杜藍問:“幾點了?”
陳曉輝沒有看手機,直接回:“十點左右。”
杜藍:“你沒睡?”
“沒。”他吻了下她的額頭,沒有說他捨不得睡,這一切都像是一個夢一樣,他怕自己睡著後醒來發現一切都不是真的。
杜藍再沒問什麼,兩人又這樣清醒的擁抱了一會,杜藍才起身去沖澡。
杜藍沖好澡出來時,陳曉輝已經穿好了衣服,這裡沒有他可換洗的衣服,他正襟危坐,隨時準備離開的樣子。
杜藍瞭然一笑,“你稍微等會我。”轉身回臥室換了一身衣服。
杜藍陪陳曉輝回到工作室,他先去洗手間沖澡,她站在大廳里隨意的看著那些雕刻。
十幾分鐘後,陳曉輝換了一身衣服出來,在工作室里,他看起來自在了一些。
突然,院子裡的大黃叫了起來。接著,門被推開,張誠走了進來,大黃緊跟在他後面。
他有些詫異的看著兩人。
陳曉輝率先打破沉默,“師兄回來啦!”
張誠回道:“回來取些東西,這是?”
“我女朋友杜藍。”“杜藍,這是我師兄張誠。”
杜藍禮貌開口,“你好!”她之前聽陳曉輝提過他,也知道他是當年比賽的冠軍,不過她不擅長記人,見了本人也和過去記憶里的人對不上號。
張誠客氣回道:“你好!”與杜藍相反,他對杜藍有印象,當年比賽里兩人在展館裡甜蜜的樣子,一直讓他印象深刻,兩人的外貌在普通人里無疑是出眾的。
只是陳曉輝當年的事,這段時間他也知道了一些,發生了那種事,這個女孩還能在他身邊,委實讓他詫異。不過他又想到陳曉輝那張精緻的臉,又不那麼意外了。
打過招呼,張誠去了他以前的房間取東西。
大黃湊到兩人旁邊,撒著嬌,杜藍順毛摸了幾下,它就趴在兩人腳邊不動了。
很快,張誠就走了出來,禮貌的告別後就出了院子。
杜藍看著他走遠的背影,問:“他以前住這邊?”
“嗯!不過現在他自己開了工作室。”
杜藍若有所思,“哦……”
陳曉輝繼續道:“師兄從小就學雕刻,雕工非常厲害,很多地方我還需要和他學習。”
杜藍看他談起張誠一副很敬佩的樣子,把她感覺對方對陳曉輝有敵意這句話咽了下去,她知道陳曉輝不是一無所覺的人,相反,因為從小到大的經歷,他對周圍人的敵意非常敏感。既然他不在意,她也很快轉移了注意力。
這是她第一次看他最近的雕刻。雕刻有大有小,有人像,有動物,有風景,與當年的雕刻不同,她這個業餘者都能看出他的進步。
杜藍在工作室呆了半個多小時,快十一點的時候,她準備回去,陳曉輝堅持要送她。
兩人又步行回到杜藍樓下。臨別時,杜藍在他耳邊道:“今天我很開心。”
看著他立馬泛紅的耳根,她覺得今天的月色格外美麗。
這種事,有了第一次,後面的發展就好似理所當然。
在上一次和老人聊天之後,兩人似有默契般,很少出去散步。每天晚飯後散步的時間,由另一項運動開始替代。
彼此像小孩子一樣,新奇的探索著對方的身體,漸漸的,開始對對方的身體愈來愈熟悉,歡愉持續的時間也愈來愈長。
每天相聚的時刻都是呆在家裡,遠離里外面的好奇,是非,他們躲在歡愉的城堡里,樂此不疲。
在第一場秋雨到來的時候,陳曉輝接到了一個意外的電話。
是程玉蘭打來的。
程玉蘭從杜藍手機中找到他的聯繫方式,給他打了電話。
陳曉輝洗了一澡,換了一身黑色西裝,這是葉曼專門為他定做的,很合身。
到了約定地點,陳曉輝一推門就看到程玉蘭坐在一個靠窗的位置,她穿著一身酒紅色的套裝,頭髮一絲不苟的盤在腦後,臉上精緻的妝容,右手邊放著一把黒傘。
陳曉輝一眼就認出了她,因為她和年輕時幾乎沒什麼變化,除了眼角兩條不太明顯的細紋,和愈加沉著的氣質,他驚訝道:“程阿姨?”
程玉蘭笑著道:“曉輝啊,好久不見。”
“您是杜藍的媽媽?”
“是的。”
陳曉輝的眼神從驚訝、再到不可置信,最後轉為瞭然,“……原來如此。”
“謝謝那些年您對我們的照顧。”
“不用客氣,我們也只是給院裡送些日用品,沒幫到什麼。”“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