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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間,她想著:是不是有點快,得放慢點,再接下去,就收不住了吧……
但這念頭只是一閃而過,因為發不出聲音,也沒力氣去推阻。
擱在工作檯上的手機響了。
響鈴加震動,又是緊貼台面,聲音分外刺耳,兩人都沒管,刻意忽略這噪音,想等它自然止歇。
哪知一輪之後,又來了一輪,接著再一輪,似乎是有急事。
聶九羅的手顫了一下,慢慢摸索著上了台面,也說不清自己是想接聽還是撳停,才剛摸著手機,炎拓的手也跟過來,一把抓起手機,隨手往外一扔。
估計是扔到不遠處的沙發上了,聲響立刻沉悶了許多,幾乎可以忽略。
聶九羅一怔,旋即就忘了這事,又陷進意亂情迷中去了。
……
也不知過了多久,樓下傳來盧姐扯著嗓門的聲音:「炎先生,是不是在樓上啊?飯給你擱桌上了,記得儘快吃,別涼了啊。」
這來自近處的人聲遠比電話鈴聲的殺傷力要大,兩人身子同時一震,像是忽然間回到了現實世界。
窗外,暮色漸升,天快黑了。
炎拓喘得厲害,慢慢鬆開她的身子。
聶九羅覺得自己是自一團炙熱里終於掙脫出來,四肢綿軟,倚貼住椅背不動,胸口仍急促起伏著:她居然能跟人吻這麼久?過去多久了?
時間跟被偷了似的,她毫無印象,更可怕的是,只是個吻,她竟然有什麼都和炎拓做過了的感覺,一下子進入賢者時間,疲累得要命,心裡空洞到不行。
微微咽了口唾沫,嘴裡乾澀發麻,甚至還有點辣辣的。
炎拓也有點懵,他起初只是想很溫柔地親親她,沒想到沒控制住,從哪個點開始失控的,自己也不記得了。
他有些懊惱,頓了頓輕聲問她:「嚇到你了?」
暮色起得真快,只這片刻功夫,屋子裡就又暗了一個度,聶九羅噗地笑出來:「我沒那麼不經嚇。」
又扶住工作檯站起來,低聲說了句:「炎拓,你抱抱我吧。」
炎拓上前一步,輕輕摟住她。
或許是因為剛剛的熱吻消耗了力氣,這一次,真的就是很清淡的擁抱,不含任何欲望意味,卻有種不可言傳的親密,炎拓溫柔摩挲著她的頭髮,從發頂到頸後,低聲說:「下次我注意一點。」
聶九羅笑,這是什麼傻透氣的話,下次注意一點,注意什麼?時間?還是力道?
她偎在他胸口不想說話,說不清心裡現在的感覺,是喜歡吧。
她的手指爬格子一樣,慢慢順著他微汗的腹肌往上爬,爬到胸口時,被炎拓伸手給包住了。
手機又響了,這次不是連續的撥打了,突兀響了一聲,應該是有信息進來。
聶九羅從炎拓的懷裡掙脫出來,看向沙發的方向。
想起來了,這手機之前一直響個不停,看來是有人有急事要找她。
***
九通未接電話,都是邢深打的。
最後一條發的是信息。
——電話沒打通。看郵箱,林喜柔那頭回話了,語音給你發過去了。
看到「林喜柔」三個字,聶九羅著實愣了一下,之前的這段時間,她完全把這個人忘得乾乾淨淨。
她直接登陸手機郵箱,打開最新一封郵件,裡頭有好幾個附件,都是音頻,已經標註好了順序。
點開第一個之前,她看了炎拓一眼。
炎拓朝她點了點頭,那意思是:做好準備了。
聶九羅點擊播放。
起初沒有人聲,但能聽到呼吸聲,很輕,很柔,再然後,林喜柔笑了一聲。
聶九羅剎那間毛骨悚然,她從來沒見過林喜柔,也沒聽過她的聲音,但或許是關於她的事聽得太多了,先入為主,連呼吸和笑聲都覺得陰冷。
林喜柔的聲音很平靜,完全聽不出情緒的波動:「很厲害啊,連礦坑都找到了,是我大意、小看你們了。我原本以為,遭遇的只不過是一堆垃圾,沒想到,垃圾里也有成色不錯的。」
「是時候來真正談一談換人的事了。換人一直不成功,不能怪我,其實你們根本就沒有換人的誠意。纏頭軍一直以來都是滅地梟的,怎麼可能會甘心把地梟縱放出去呢,對吧?我也知道你們沒誠意,只是想借著換人搞事情,所以,幾次三番的,都叫停了。」
「居然殺到礦坑去了,事情到了這份上,咱們也別虛頭巴腦地,玩什麼沒用的把戲了。就打開天窗說亮話,直接約個地方,各自把人和人質都帶上,干一場吧。反正你我都知道,這一戰在所難免,早晚的事。」
第一段,就到這裡為止。
直接約個地方,干一場?
聶九羅覺得真是荒唐,這種直接干,誰拼得過他們?蔣百川那次就是前車之鑑,他們有槍,有人,實力優劣,一目了然。
炎拓輕輕碰了碰她胳膊:「先聽完再說。」
第二段來了。
林喜柔:「時間嘛,就定在十天以後,地方我也選好了,我熟,你們也熟,不存在哪一方吃虧的問題。我想,你們已經猜到了吧?」
她停頓了一下,似乎是要給人留出猜測的時間:「就定在當年,你們擄走我兒子的地方,黑白澗的邊緣。聽說它現在叫螞蚱?起了個畜生的名字,還真是當畜生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