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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蜜一愣,旋即反應過來,下意識點頭:「認路,反正,只要能讓我看到,我就認識。到了那兒你們就知道了,澗水那兒的地勢容易藏身。」
邢深點了點頭,囁嚅著說了句:「好,那就走,大家去澗水。」
大頭得了這回復,反而懵了:「去澗水,得多遠啊?」
馮蜜想了想:「我們先前想去,路上遇到白瞳鬼,又被擋回來了。從這兒過去,大概半個多小時的路程吧。」
半個多小時?
大頭氣不打一處來,這要換了平時走山路,別說半個多小時,三五個小時他也不在話下,但在這兒,黑布隆冬的地兒,走半個多小時,還得時時防備梟鬼和白瞳鬼的出現……
他說:「這特麼死亡之旅吧?走不過去啊。」
邢深的回答異常篤定:「走得過去。」
說完,抬頭看向聶九羅。
聶九羅聽到他說「走得過去」,心裡就有些不爽,心說你又藏了些什麼秘密,這個時候往外拋。
待見他看向自己,更覺莫名其妙:「你看我幹什麼?」
邢深說得艱難:「阿羅,有你就走得過去。」
聶九羅呆了兩秒,心頭忽然騰起不祥的預感。
她說:「你胡說八道什麼?」
第133章 ①⑧
邢深猶豫了一下:「阿羅,我們借一步說話。」
烽火台就這麼大點地方,借一步也借不到哪去,兩人往角落裡走,其它人就知趣地往另一側退聚。
炎拓很想跟過去,再一想,這是人纏頭軍的「家務事」,又忍住了。
他聽到身側有人在小聲嘀咕。
「這羅小姐……誰啊,為什麼有她就走得過去?深哥跟在求她似的。」
另一個忽然了悟:「臥槽,不會是那誰吧?我就說,這回事情這麼大,她不可能不來啊。」
又有一個人小心翼翼猜測:「聶二嗎?」
炎拓心中嘆氣:聶九羅的身份看來是瞞不住了,都到這份上了,誰都不是傻子。
邢深既然在忙,大頭便幫著控場:「管它誰呢,別放鬆警惕,眼睛都放亮點,指不定那些東西一晃神又來了!」
***
聶九羅跟著邢深過來,一臉狐疑。
她先開口:「你那意思是,我能對付得了白瞳鬼?」
邢深目光躲閃,點了點頭。
這不可能啊,聶九羅好笑。
既然是借一步說話,自然不方便讓別人聽到,她壓低聲音:「白瞳鬼的速度我是見識過的,我的斤兩我自己知道,我不行的。」
邢深低聲說:「那是因為,你對『瘋刀』的理解不大對。」
時間緊迫,邢深索性明說:「『瘋刀』指的不是你那把刀,而是你這個人。刀家靠血脈,你的血可以傷梟,但你就沒想過,為什麼給你那把刀嗎?還分了生刀死刀?」
聶九羅的確沒想過,那把刀在她身邊那麼久,絕大部分時間都擱在飛天像的刀匣里,她從來沒起過好奇心要去研究——給她了她就用,至於刀分生死,她一直以為,那可能是古人的一種儀式感。
她靜靜聽邢深說下去。
「生刀死刀相磋磨落下的粉末,九磨為一劑,和水吞服,你的身體會很快發生作用。蔣叔拿到的那本冊子上記載說,一個時辰之內,你都會很不一樣。」
一個時辰,那就是兩個小時了?
聶九羅頭皮微麻:「怎麼個『很不一樣』?我會變身?」
不會是變成白瞳鬼或者梟鬼那樣面目猙獰吧?又或者是奧特曼那種?
邢深斟酌著措辭:「那倒不會,簡單說就是,你原本的功夫和速度已經很拔尖了,『瘋刀』會幫助你在既有的基礎上翻好幾倍,那樣,你就可以攆上甚至超過白瞳鬼的速度,和它們相抗衡。」
聶九羅哦了一聲。
倒不難理解,她覺得像是嗑一種特殊的藥,挺像興奮劑,能讓人從平常的狀態迅速滿血,繼而進入到不可思議的戰鬥狀態。
斜對面起了小小攪嚷,好像是螞蚱試圖往土牆邊去,被斜倚著土堆的馮蜜給狠狠凶回來了。
聶九羅朝那頭掃了一眼,沒放在心上,重又看向邢深:「除了能打,還有呢?」
「還有就是,基本沒痛感,身體的受創你感覺不到,整個人處於一種半瘋狂的狀態。」
「神智呢,還保留有神智嗎?」
邢深忙點頭:「有,基本的神智還是有的。」
正說著,有人語帶驚懼,顫抖似地叫了聲:「深哥。」
邢深沒理他:看那反應,多半是外圍又有異樣了,隨便了,反正現在是狀況不斷,先把話說清楚最重要。
聶九羅繼續問他:「為什麼蔣叔從來沒跟我提起過這些?」
邢深加快語速:「一是你不關心,從來也不問;二是蔣叔覺得,走青壤向來很安全,根本不可能用得到這個。」
又有人忍不住了:「深,深哥,是白瞳鬼。」
循向看去,是不遠處的高垛上,露出了一顆白瞳鬼的頭——更確切地說,是看到了一雙白瑩瑩的眼睛,像兩盞懸漂著的小燈泡。
反正還沒有攻擊,聶九羅抓緊時間,問最關鍵的:「那我呢,我會有後遺症嗎?」
是藥本身就三分毒,更何況這「藥」,藥效還這麼猛烈。
邢深口唇發乾,還得硬著頭皮往下說:「會有一點。這屬於對身體的過度消耗,一般事後會生場病,要休養一段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