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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黑正喝湯,聞言一驚,差點嗆著,咳了兩聲之後,他扯了張紙巾擦嘴,看看左右,壓低聲音:「為什麼啊,不是沒查出什麼來嗎?」
電腦給專業的人看了,說沒什麼東西,也就存了一些小電影和照片。
屋裡也都翻查過,連書架上的書都搬下來倒騰了一回,再搬上去。
林喜柔輕輕放下筷子。
「有,我們沒找到而已。」
***
馮蜜走到炎拓門邊,左看右看都覺得束手,這硬邦邦的一扇門,讓她怎麼聽啊,真是愁人。
末了,她把耳朵湊到門邊縫處。
不由得又懷念起在黑白澗的日子,那時候,她鼻子靈,耳朵敏,夜視力也出類拔萃——當了人就差遠了,人生也真是的,怎麼就不能兩全呢?
她聽到點聲音了。
是林伶帶著哭腔的聲音:「憑什麼啊?」
吵架?
馮蜜的側臉努力往門邊縫上壓實。
「你是林姨養的狗啊,她說什麼,你就跟著使勁?我一開始就不喜歡呂現,你非讓我試試,說不想林姨生氣。我給足你面子、已經在試了,你又嫌慢,是不是今天訂婚明天結婚才行啊?你誰啊你,林姨都沒催,你著什麼急?」
呦,真吵了。
林伶說的倒是心裡話,能看得出她不喜歡呂現。
沒聽清炎拓說了句什麼,林伶更火了:「你放心,我跟呂現就算不成,林姨也不會把我塞給你的。我自己什麼條件我懂,這些年,我已經夠避著你了,你怕什麼啊!」
腳步聲徑直往門口過來,馮蜜趕緊急退幾步,又裝著正往這頭走,才剛抬腳,門被大力拉開,林伶滿眼是淚地沖了出來。
馮蜜故作驚訝:「林伶,怎麼了啊?」
林伶就跟沒聽見似的,抽泣著跑回房了。
馮蜜覺得好笑,她走到炎拓門邊,探進半個身去:「怎麼了啊,兄妹倆吵架了?」
炎拓垂著眼坐在電腦椅上,屈起手指摁了摁眉心,淡淡回了句:「為她好還不領情,呂現多好的條件。」
也是。
馮蜜也覺得,相對林伶來說,人家呂現是多好的條件啊。
***
回到餐廳,阿姨已經把碗盤都收拾下去了,另切了些果盤上來,還泡了壺花茶。
林喜柔抬眼看馮蜜:「怎麼說?」
馮蜜親熱地坐到林喜柔身邊:「你乾兒子為你操心呢,今天出去逛,林伶跟呂現又是那種,你懂的,往一處推都推不攏,炎拓大概是說她了,說她不讓人省心,林伶犟了幾句,哭著跑了。」
林喜柔沒吭聲,不過很快想明白了:林伶和呂現都是一開始死活不願意接觸,也都是經了炎拓的「開解」,別彆扭扭地開始。
她沉吟著說了句:「他操心這事幹嘛?」
馮蜜想了想:「聽林伶那意思,好像是炎拓怕她跟呂現不成,自己被拉郎配?」
林喜柔嗤笑一聲:「那怎麼可能,我要是想撮合這倆,犯得著等到現在?」
熊黑拈了塊切瓣的蘋果吃:「要麼就是孝順,給你分憂。哎呦林姐你到底懷疑什麼,儘快確認了行不行,別總這麼讓人吊心——我這兩天說真的,都分裂了,一會看他像王八蛋,一會又覺得是冤枉他了。」
林喜柔擎起小茶碗,慢慢呷了一口。
熊黑說得沒錯,她也討厭這樣吊著心,是或者不是,明明白白一刀,煩透了刀子在頸邊廝磨。
她心一橫,重重擱下茶碗,裡頭的茶水濺得到處都是。
***
炎拓把浸飽了水的字紙倒進馬桶衝掉。
林伶剛剛的發揮挺好的,不過她最後還是流眼淚了,看得出來,她是心裡害怕。
或許應該說得更委婉點,一直以來,林伶把他當作精神支柱,他即便真倒了,也該讓她覺得沒倒才對。
正思忖著,有人敲門。
開門一看,是熊黑。
熊黑臉色很陰鬱,說話壓著聲音:「趕緊換衣服,有急事,要出去走一趟。」
炎拓一愣:「什麼急事?」
熊黑含糊其辭:「路上說。」
說完了倚住門,一副火燒火燎不耐煩的模樣,都是男人,也不好讓他迴避,炎拓很快就換好了衣服,跟著熊黑出來。
摁電梯時,看到馮蜜也匆匆忙忙過來,邊走邊理著圍巾,炎拓看熊黑:「她也去?」
熊黑嗯了一聲。
「去哪啊?」
熊黑湊近他,低聲說了句:「板牙那頭有消息了。」
炎拓心頭一凜,不易察覺地咽了一口唾沫。
板牙那頭有消息了,是邢深他們的舉動被察覺了呢,還是只是邢深跟林姨聯繫了、商討換人的事?
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
夜晚的別墅,安靜中還透著死寂。
喝完最後一杯茶,林喜柔從容地站起身,向著炎拓的房間走去。
鑰匙插進匙孔,輕輕轉了兩圈,就開了。
屋裡一片漆黑,林喜柔抬手撳著了燈,緩步走到屋子中央。
炎拓傍晚回來,進屋之後,馬上反鎖了門,她特意隔了一會去敲的門,說是要取阿姨的工牌,然後,四下環顧了一圈。
踏步梯不在原來的位置。
或者說,還在角落裡,但擺得沒那麼平整,有點歪——下午,是她督促著阿姨清掃的,每件東西,放在什麼位置,她有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