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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遇到一個知道內情、還能對地梟表示友好的人。
可惜了,沒法吸納他,這樣的人,不比狗牙或者李月英那種敗類強多了?
「那陳福和韓貫呢,他們出事,和你有關嗎?」
炎拓頭皮一炸,險些變色,好在及時反應過來,表情轉作疑惑:「陳福和韓貫?」
頓了頓恍然:「就是熊哥看監控要找的同伴?」
他苦笑:「林姨,這兩人失蹤了之後,熊哥跟我說要找,我才知道他們長什麼模樣的。你之前又沒把他們介紹給我認識,我上哪認識他們啊。」
林喜柔有些沉不住氣:「那他們失蹤之後不久,你為什麼會開著呂現的車、在附近出現?」
炎拓納悶:「開呂現的車?」
很快,他又「想」起來了,轉頭看熊黑:「這事熊哥知道。」
熊黑茫然:「我?」
「當時,我是在阿鵬那住著的,半夜熊哥送來個被槍撂倒的,還跟我說端了蔣百川的人,事情已經結束了。我心說既然事情了結了,那我也該走了唄,所以第二天借了呂現的車,想開回西安——熊哥要是不說,我興許還多住幾天呢。」
熊黑也想起來了,說了句:「沒錯,是有這事。」
「可我前一晚沒睡好,再加上開呂現的車不習慣,路上直打盹,還險些撞上別人的車。我心說算了,這狀態,開回西安夠嗆,就又折回去了。」
說到這兒,他抬頭看林喜柔:「林姨,我就說這趟回來你怪怪的,話里話外敲打我——你就為這些事啊?還有什麼想不通的,你索性一次性問了完了,省得在心裡頭憋著。」
林喜柔沒吭聲。
她還真沒別的什麼好問的了。
炎拓也不吭聲,後背涼颼颼,怪不舒服,是冷汗浸透了的襯衫緊貼上來。
他只卯死一點:不管是農場監控,還是石河縣外的交通監控,抑或這個日記本,都不能真正說明什麼。
除非林喜柔拿到確鑿的證據,否則,她只能懷疑他,而沒法定他的罪。
現在是問話,萬一待會拳腳相加,他也得這麼死咬。
大事在進行中,他得儘量讓事情平順。
過了會,林喜柔吩咐熊黑:「你跟我出來一下。」
……
出去了兩,房間裡還剩下兩,馮蜜的槍口沒再對著他了,拿在手裡繞著玩。
炎拓皺眉:「你別玩槍,萬一走火了,我冤死了。」
馮蜜還真聽話,沒再玩了,頓了幾秒問他:「你剛說『索性一次性問了完了』,那我問一個啊,看你說不說真話。」
炎拓瞥了她一眼:「你說。」
「你喜歡我嗎?」
炎拓說:「不喜歡。」
馮蜜咯咯笑起來,笑到末了,輕輕嘆了口氣,點評說:「是真話。」
***
走廊里味道太難聞,林喜柔一直走到樓外頭,才停下腳步。
這片樓真是安靜,一牆之外就是街道上的車聲,車聲不絕,就更顯得這樓寥落:明明緊挨著熱鬧,卻只是「挨著」而已。
林喜柔問熊黑:「你覺得他的話,可信嗎?」
熊黑撓了撓頭:「林姐,你挺能沉得住氣一人,怎麼為了本日記本就大動干戈的?這換了我,我爸媽死了,留下本日記,我也會收著啊。」
林喜柔有些失態:「你不懂,那時候他小,我以為他什麼都不知道!我只跟他說過他媽媽出意外癱瘓了。」
熊黑說:「炎拓有一句話沒說錯,人有好奇心嘛,他長大了,肯定想知道當年的意外是怎麼回事,就算沒這本日記,他也會從別處打聽。不過有這本日記也沒什麼,他媽是自己找死,人炎拓也說了,她要殺你,結果被反殺了,這能怪誰?他爸死了老婆看不開,心情抑鬱,抑鬱著抑鬱著就絕症了,又不是你讓他得的。」
林喜柔搖頭:「不是,你不是當事人,你想簡單了,我總覺得不太對。他條條都能解釋得合理,是因為這些,本來就不能說明什麼。」
心理承受能力弱點的,或許會被嚇得招了,但強一點的,很容易過關。
一定還有什麼最關鍵的,以她和他共同生活了二十多年的直覺。
熊黑悻悻:「林姐,你別老覺得,你至少有點實在的證據再說。炎拓跟蔣百川那些人不一樣,蔣百川,我那是上手就能剝他的皮。可炎拓……這認識這麼多年了,你讓我翻臉,我都不好調整。這幸虧我剛剛對他還算客氣,這要是上來就揍一頓,現在我都不好下台。」
林喜柔咬了下嘴唇:「你剛對付他,他有什麼反常沒有?」
熊黑搖頭:「沒有,挺配合的,一直問我是不是誤會了,讓趴就趴,讓不動就別動,也虧他沒衝動,否則馮蜜這小娘們扳機一扣,他身上早多幾個透明窟窿了,他跟咱們可不一樣。」
他徵詢林喜柔的意見:「要麼,這事就算了?這破地方連床都沒有……」
轉念一想,剛綁上就放,有點打臉:「還是綁兩天再說?」
林喜柔腦子裡一團亂,一時間也捋不出個子丑寅卯,頓了頓發狠:「特麼的,這也就是他!換了別人,我管它有沒有證據!」
熊黑乾笑了兩聲:「誰讓你當兒子養了,不過話又說回來,養貓養狗養個一二十年,還有感情呢,何況是人哪。我也一樣,對他不好下手,但凡換一個,現在早去了半條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