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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姐大為不解:「你想出去玩就去唄,為什麼要裝出去玩呢?」
炎拓有苦難言,他倒是想真的出去玩,不敢唄,萬一走了,她在這拆天拆地的,誰還攔得住她啊。
當晚,改由盧姐送餐。
和上次一樣,聶九羅從上樓的足音里聽出來人有變。
轉頭看到是盧姐,隨口問了句:「炎拓呢?」
盧姐說:「出去玩去了。」
出去玩?
聶九羅愣了半天,忽然來了火:「誰讓他出去玩的?」
這麼多天下來,盧姐也差不多摸清了聶九羅的性情,深諳避其鋒芒之理:「我不知道啊,等他回來,問他吧。」
……
炎拓一直在屋裡待著,時間倒也容易打發,處理幾封郵件,刷刷劇,也就過去了。
第二天傍晚,正擲骰子玩飛行棋,忽然聽到窗外傳來聶九羅的聲音:「炎拓怎麼還沒回來?」
這是下來散步了?
炎拓悄悄把窗簾掀開一道縫。
就見聶九羅背對著他站著,即便看不著臉,也能猜到多半是黑如鍋底,盧姐依著炎拓之前吩咐過的,老實作答:「不知道啊,也沒說去哪玩。」
聶九羅:「電話問他啊。」
盧姐:「打不通,關機了。」
……
第三天的晚上,炎拓終於出關。
他拖著有輪的行李箱,非常招搖地咯噔咯噔穿過小院,盧姐看到了,大聲說了句:「炎拓回來了啊?」
炎拓煞有介事:「是啊。」
回了先前的客房之後,他響動很大地整理行李,可惜忙活了半天,也沒見聶九羅下來。
炎拓有點沮喪,覺得首戰多半是要慘澹收場了。
臨睡前,他照例沖了個澡,心不在焉地拿毛巾擦著頭髮走出洗手間時,忽然看到,聶九羅面沉如水,正坐在屋子中央的那張桌邊。
炎拓嚇了一跳,毛巾險些脫了手,好在很快鎮定下來,還不冷不熱地沖聶九羅打了個招呼:「有事啊?」
聶九羅語氣不善:「你跑哪去了?」
炎拓說:「玩兒去了啊。」
說完,轉身整理床鋪,為了表示自己遊玩之後心情愉悅,嘴裡還哼上了小調。
聶九羅氣了:「誰讓你出去玩的?都沒跟我說一聲!」
炎拓口中的小調陡停,再然後,他轉過身子,乜了眼看她,一臉的欠揍。
「我幹嘛要跟你說一聲?你雇的我嗎?跟我簽過合同嗎?給我發過一毛錢工資嗎?」
聶九羅一愣。
她回憶了一下,好像真沒有。
炎拓說:「我之前給你做的所有事,都是給你幫忙,義務服務。我又不歸你管,當然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話還沒說完,聶九羅騰地起身,啪地一巴掌拍在了桌面上。
炎拓嚇得頭皮一麻,直覺是要挨打了。
半晌,聶九羅惡狠狠地盯著他,一字一頓:「你要多少錢一個月?」
炎拓也盯著她看,過了會,他指尖輕輕叩了叩桌面,說:「坐下慢慢談。」
第153章 ①②
炎拓表示,錢對他來說不重要,他看重的是「尊重」。
聶九羅居然理直氣壯回他:「我不尊重你嗎?」
炎拓無語,闔著你那叫尊重呢?
不過再一想,她現在對所有人都是一副趾高氣揚、鼻孔看人的樣,一概無區別對待,尊重不尊重什麼的,她可能確實也沒概念。
那就手把手地教好了,炎拓說:「你現在,從來不正眼看人……」
聶九羅原本就是在斜乜他的,一聽這話,眼睛斜得更厲害了:「眼睛本來就是拿來看人的,看到人不就行了嗎?你管我斜著看還是豎著看呢。」
炎拓說:「那你要是覺得斜著眼看人沒什麼,從現在起,我也這麼看你。」
他說到做到,身子往椅子裡一倚,下巴頜對著她,眼睛半眯不眯地往一側傾斜,整個人非常傳神地演繹出四個字——
非常高傲。
兩人互相斜了半天,聶九羅覺得,自己很想把炎拓的眼珠子給摳出來。
她終於哦了一聲:「那我以後,正眼看你不就行了。」
炎拓趁熱打鐵:「不止是我,老蔡,盧姐,還有外頭遇到的那些人,你都別斜眼看人家,那樣不好。」
聶九羅哼了一聲,沒答應,也沒說不答應,過了會,她斜眼翻了□□拐角。
炎拓啼笑皆非,不過算了,這已經算是進步了,牆拐角什麼的,她愛斜就斜,隨她去吧。
他說:「還有,每次跟你說話,你都很不耐煩,語氣夾槍帶棒,說不到兩句就趕人。」
聶九羅:「我忙啊。」
炎拓:「我知道你忙,所以我從不在你工作的時候打擾你,但你閒下來的時候,跟我聊聊總可以吧。」
他做總結陳詞:「你看,我要求不高吧?盧姐是拿你工資的,我不要錢。我就兩要求,一是你得正眼看人,二是每天至少跟我聊個……一刻鐘。你要能做到呢,咱們就談妥了,不同意的話,我也不勉強你,過兩天我收拾收拾走人,去給別人服務了。」
聶九羅沒立刻答應,她拖了會時間,才慢條斯理站起來,說:「行吧。」
說完了,想習慣性地翻個白眼,驀地意識到這樣不好,炎拓想必又要唧唧歪歪,於是把白眼翻給了炎拓的衣領,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