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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頭抄起熟的那盆:「我去車庫伺候小畜生,你和孫周多處處,拉近感情,方便後續開展工作。」
山強也覺得這樣正合適,他把砧板上剩的生肉裝盆,哼著小曲端往裡屋,才剛走到門口,就聽到孫周急切地嚷嚷他:「強哥,哎,快,親嘴兒了哎。」
為了幫孫周度過無聊且無趣的「治療期」,大頭從網上搞了一批動作片的資源,部部都很勁爆。
山強加快腳步,同時感慨:孫周這心還真大,都到迴光返照這份上了,還樂呵呢。不過能樂呵一時是一時吧,畢竟這種好時光也是不多了。
他急急推門進去:「什麼戲啊,國內國外的?」
「國內國內,快快!」
一聽是國內,山強喜上眉梢,老實說,看國外的動作片他沒多大感覺,畢竟人種不同,隔靴搔癢,國內的就不同了,都是同胞,他入戲快。
他一進屋就擱下了碟子,第一時間坐到床尾,盯著屏幕目不轉睛:「這是古裝啊?」
「不是,這民國。」
民國啊,民國也還行,距離現代不是很遠、方便共情,山強往後挪了挪,給屁股蹭了個舒服點的位置,正要吩咐孫周趕緊吃飯,後腦勺上忽然重重挨了一下。
這一下打得山強眼前發黑,還是那種方塊狀忽大忽小的黑,他居然撐住了沒暈,難以置信地轉頭看孫周。
怎麼會是孫周呢,這廢物,這傻缺,這被蔣百川三兩句話就耍得找不著北、整天歡歡喜喜跟他擠在一道對電影評頭論足的孫周……
怎麼可能呢?
還真是孫周,他手中舉著屋裡那盆大虎皮蘭花盆的盆托,正惡狠狠地盯著他,見山強沒倒,又高高把盆托揚起,衝著他腦頂來了一記。
山強這下是真扛不住了,軟軟癱了下去,腦子裡掠過一句:「我艹特麼的……」
見山強倒了,孫周飛快地忙碌起來,他先把山強的手機揣兜(這幾天老湊在一處看片玩遊戲,密碼什麼的他已經記下了),又把那碟子生肉倒進垃圾桶,空盆放到客廳顯眼處,然後把山強拖回房間、床上,側向朝里蓋上被子,最後關燈出來,把自己那間房門外的掛鎖給鎖上了。
好了,做完了,一切都按計劃,沒什麼漏的了。
孫周在衣服上抹掉掌心的汗,戰戰兢兢、側貼著牆,快步向著門外走去。
……
大頭晃晃悠悠進屋的時候,一眼看到了空盆。
也不說順手給洗了!他不悅地抬眼看向臥房,先看到孫周的那間已經關門落鎖,再看山強的房門,也閉上了。
靠,睡覺倒是一個比一個積極,大頭把帶回來的空盆往桌上一扔,關燈回房。
老子也不洗,明早使喚孫周洗吧。
***
孫周像賊一樣,在別墅區溜靠走躲,直到翻出牆外,才一通猛跑,終於氣喘吁吁收住腳步,是在一條人來人往的商業街街口。
安全了,看到人就安全了,他吸了吸鼻子,走到相對人少的一處,給女友喬亞打電話。
那一頭,喬亞聽出是他,驚訝極了:「怎麼換號了?不是說跟朋友去廣州看什麼創業機會嗎?」
孫周說:「嗐,那都騙你們、讓你們安心的。事太複雜了,見面跟你說。我待會給你發個定位截圖,趕緊開車來接我,我現在在……」
他走近一家房產中介的展示櫥窗,看裡頭房源的地址,然後把市縣名報給喬亞。
喬亞嚇了一跳:「快出省了,長途啊,你這……不能坐動車回來嗎?」
孫周沒好氣:「都跟你說了事情複雜,那些人,反正不對勁,比掉進傳銷窩還瘮人,坐動車……萬一人去車站堵我呢。總之你趕緊的!如果有人問起我,你也別說啊,我怕那些人還要找我呢。」
***
凌晨六點。
距離林喜柔進小房間和瘸爹「面談」,已經過去快四個小時了。
炎拓和熊黑在休息室里等,開始兩人還聊天,聊瘸爹人犟嘴硬,聊林姨該怎麼從瘸爹嘴裡套話,後來都乏了,就不聊了。
尤其是炎拓,他原本就連軸開了好長時間的車,臨時又被林喜柔差遣來,實在太累了,抱了床毯子,就在沙發上蜷下了。
正睡得迷迷糊糊,忽然聽到林喜柔的聲音:「小拓睡了?」
這是……林喜柔出來了?
炎拓登時警醒,還未及反應,就聽到熊黑回了句:「睡了,他年紀輕扛不住,老早睡死了。」
說話間,伸手推搡他肩。
炎拓索性繼續「睡死」,被搡了兩下,毫無反應。
林喜柔:「別鬧他,讓他睡,這兩天累壞了。熊黑,你出來。」
熊黑應了一聲,腳步聲旋即向外去,末了「咔噠」一聲,關了房門。
炎拓心跳得厲害,候了幾秒之後,他輕輕掀開蓋毯起來。
黎明前的地下,安靜到有點可怕,連刮蹭聲都有存在感,走廊內飄著的聲音細得像絲,近乎渺茫。
炎拓屏住呼吸往門邊去,然後提起十二萬分的小心,緩緩擰動門把手,把門打開極微小的一道縫。
他聽到兩人不連續的、中間總留有長時間緘默的聲音。
林喜柔:「那些傳說都是真的。」
熊黑:「真有……他們?」
林喜柔:「我一看到狗牙的傷口,就知道這事不簡單,下刀的位置,是內行人。後來小拓說,有人嗅出車上的騷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