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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遇到地痞村霸了。
炎拓懶得惹事:「多少錢?」
那男人拍拍手起身,慢吞吞走到炎拓面前,比劃了個「三」的手勢:「三百塊,不過要現金啊。」
這年頭,雖然電子支付已經大行其道,但炎拓出門時,還是會在身上放個千兒八百的以防萬一,再說了,三百塊,在訛詐界,也不算獅子大張口。
他低頭去掏錢包。
就在這個時候,那男人忽然一頭向著炎拓懷裡撞過來,同時嘴裡大吼:「還裝什麼啊,干他啊!」
炎拓其實覷到這男人來勢了,下意識後退,但幾乎就是同一時間,身後的那個山強也撲了上來,兩手死死摟住了炎拓的腰。
兩個人,一個前撞,一個後摟,炎拓被疊在中間,頗似三明治的夾心餡,再加上他是在後退的,三個人,全都沒穩住重心,一起跌滾在地。
炎拓心叫不好,身未落地就是一記勾拳,把那男人的大頭打得歪向一邊,正待翻身起來,腰間一緊,又被抱翻開去——那個山強也不跟他纏鬥,就是自後拼命抱住他,說死也不鬆手。
這一百幾十斤的分量墜在背上,著實要命,炎拓暗暗叫苦,下一秒,眼前一暗,是那個大頭男人又撲了上來。
三個人,立時陷入一場廝打混戰。
老話說得好,雙拳難敵四手,炎拓雖然仗著身手敏捷,總能讓兩人吃到苦頭,但如被藤纏蔓繞,總也脫不了身,正心急如焚,一瞥眼,又看到有人加入戰團。
是那個拄拐老頭,一臉兇悍,一瘸一拐地大踏步過來,拐身高高揚起,向下便砸。
說時遲那時快,炎拓腦子裡靈光一閃,用盡渾身的力氣猛一翻身,這一翻把死摟住他的山強硬翻到了上頭,而老頭的那一拐,恰恰砸在了山強頭頸之上。
山強慘呼一聲鬆開手臂,蜷縮著翻滾到一邊,炎拓趁勢掀翻大頭男人起身,向著車門半開的駕駛座急竄而入,身子還未坐定,只覺頸後刺痛,是那老頭撲趕上來,將注射針頭直插進他後頸。
炎拓顧不上細看,抓住車門狠狠一撞,老頭伸進車內的手臂被夾得險些凹折,痛號一聲,托著手臂跌跌撞撞退了開去。
機不可失,炎拓發動車子,車頭原本是向著村子裡的,此刻只能先朝前猛衝,十幾米後一個大旋尾,終於掉過頭來,向外疾馳。
山強和那老頭都受了傷,還沒緩過來,大頭男人是爬起來了,似乎想上來攔車,但畏懼車子來勢,又急往邊上退,倒是那個女人,人不可貌相,抱著一條長凳,大叫著往車前沖。
怎麼著,這是想用長凳把車子給阻停嗎?
螳臂當車莫過於此了,炎拓眸底發沉,油門一踩到底,直衝了過去。
那女人原以為能逼得炎拓停車,但眼見車到身前兩三米都沒停的意思,剎那間毛骨悚然,又忙不迭往回退,車身狂嘯著掀過她身側,她頭皮發炸雙腿發軟,連人帶凳摔滾了開去。
……
車子一路風馳,車尾騰起黃土,馬憨子正倒扛著槍在這頭「巡邏」,遠遠看見車子駛離,大惑不解,停下腳步張望,還遙遙跟他打招呼:「游擊隊,不吃了飯再走啊?」
第8章 ⑦
聶九羅這一日的行程很是乏味。
三座廟觀,大而堂皇,其中兩家還得買票,但雕塑都簇新,手法流俗,說白了,流水線產品,毫無特色可言。
下午四點多,她就看完了最後一座,出來找車。
老錢正坐在一處小攤旁吃燒烤,跟各個群里的人聊八卦聊到熱火朝天,忽地瞥見她,趕緊起身結帳,然後一溜小跑,趕在她之前奔到車邊,熱情地幫她開了車門。
聶九羅坐進后座,說了句:「回去吧。」
她覺得挺累的:如果一天忙下來收穫滿滿,反沒這麼累,最怕就是白忙,忙了個寂寞,累心。
車上公路,老錢有些惴惴:旅行社有個群,前兩天孫周還在群里抱怨,說這聶小姐看起雕塑來沒完沒了——怎麼換了自己,結束得這麼早、臉這麼臭呢?是對自己的服務不滿意?
不行,得找補點什麼、提升客戶滿意度,所謂「景點不行,人文來湊;人文不行,傳說來湊;傳說不行,胡侃胡湊」。
好在他剛在群里聽了一圈八卦,多的是侃資,老錢清了清嗓子:「聶小姐,你們前天,是不是去了興壩子鄉啊?」
聶九羅嗯了一聲:「前天,還有昨天,都去了。」
「那你曉不曉得,就前天,在興壩子鄉,有個女人失蹤了?」
聶九羅愣了一下,立刻想起了在興壩子鄉東那棵大槐樹下、幾個打花牌的婆子聊的八卦。
沒想到這事還能接上後續,小地方就是這點好,城東城西嘮叨的,都是同一件事。
「失蹤那女人找到了?」
老錢搖頭:「沒,沒呢,不過據說,據說啊,是遭了狼了。」
原來,那個失蹤女人的老公捉姦未果之後,於昨日晚間報了警。
警方的辦案程序走到了哪一步,老錢不得而知,但他有個姨婆,就住在興壩子鄉,於鄉里的動向那是一清二楚。
說是女人失蹤的消息傳開,鄉里鄉親的都很關心,今兒早飯之後就自發組織起來,老頭老太小孩兒都參加了,在附近進行了地毯式的搜尋,連一向不去的鄉西頭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