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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越的家世和高級的精英教育令他輕而易舉的就做到了常人求而不得的出類拔萃。
最後又用從容的氣質來標榜自己對待事情的遊刃有餘,留下風度翩翩,無可挑剔的精英形象。
這樣的人,生來就擁有了一切,居高臨下的站在別人的終點,卻還不懂知足,要來掠奪本該屬於他的名利榮譽。
「怎麼與我無關了?」楊智大力踹開椅子,走到鍾斂渠面前,怒意勃發,「這個獎本該是我的,你搶走了我的東西,我他媽那麼辛苦做的高級料理,被你的家常菜比下去,你敢說沒有黑幕?」
鍾斂渠冷漠的看著他,抬手推了推鏡框,氣度依舊從容,「票數上你也比我差。」
「那是你靠著有權有勢搞來的人脈,我們普通人哪兒比得過您這種眾星捧月的官二代啊。」楊智看不慣鍾斂渠漫不經心的態度,冷笑著嘲諷道「我真不明白,這個獎有這麼重要嗎,值得您屈尊降貴的參加?」
鍾斂渠被他吵得心煩,緩緩起身,憑藉身高優勢壓制了他的囂張氣焰。
「我父親的確是政府官員,可我從未享受過眾星捧月的待遇。」鍾斂渠冷淡的看著楊智,「我上大學以後沒用過家裡一分錢,都是靠自己兼職打工賺的生活費,實習的時候也是拼盡全力才留在了公司里,工作後也要加班應酬,在客戶面前低聲下氣的談合同。」
「楊智,你看不慣我,覺得我的存在對你來說很不公平,覺得你就該比我好,憑什麼?」
他的語氣和態度都算平和,可每個字都透出交鋒的意味,楊智對上他沉冷的目光後,心裡不禁有些發怵。
可是已經撕破臉了,不能露怯,哪怕虛張聲勢也要維護尊嚴。
「因為我本來就比你好,我的一切都是靠自己努力換來的,不像你,拼爹!」
他越說越亢奮,伸手指向鍾斂渠,「對,就是你們這種靠家裡關係走後門的敗類,社會才這麼不公平,明明什麼都有,還這麼貪婪!」
享受著高級資源,裝出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高冷樣,其實拋開外在,不過是個家族的寄生蟲。
「你的努力?」
聽到這裡,鍾斂渠忽然想到物以類聚一詞,難怪黃思蕊和這樣的人是朋友。
冷笑一聲後,鍾斂渠用力揮開楊智的手,眸光晦暗許多,沉下臉色,一步步逼近他,「你口中的努力是買營銷詆毀我?」
「是和別人抱團,給自己吸引流量拉票?」
「是和黃思蕊聯合起來用輿論網暴我?」
「是自身能力不行,在我面前扯家世條件不行,無能狂怒?」
鍾斂渠難得展現出壓迫感,玻璃鏡片後的雙眼比冬日還寒涼。
「你......」
楊智沒想到鍾斂渠居然知道這麼多事情,一時啞口無言。
「楊智,我一直沒找你,不是覺得無所謂,是不想輕易放過你。」鍾斂渠垂下視線看他,只覺得眼前的人無恥得有些可憐,「不要把你的無能和自卑套到別人身上,誰不是靠努力走到這一步的?」
「還有,你找人污衊詆毀我的那些證據,工作室已經整理到了足夠的證據,之後的事情我的律師會聯繫你處理後續。」
鍾斂渠懶得再和他周旋,撣了撣袖口,連餘光都不留給他,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化妝間。
十多分鐘後,主持人開始念頒獎名單時,楊智才徹底從鍾斂渠留下的震懾感里回神。
空洞的眼神里滿是後怕,屏著氣不敢呼吸。
但頒獎還是要去,若是落荒而逃了,連最後的底氣和尊嚴都保不住了。
到舞台的路上有條長廊,眼看上台時間要到了,楊智匆忙跑過去時,碰到了一個年輕女人。
她手裡的水瓶沒擰緊蓋子,碰撞的時候,低呼聲混著噴濺的水將他淋了個落湯雞。
楊智本就焦躁不安的情緒反而被激化,因為化了妝,又不能隨便擦臉,他狼狽的扯了張紙巾,小心翼翼的擦臉,從指縫間看清女人的相貌。
妝容精緻,眉眼生得極好,眸光流轉間,漂亮又清純,清冷的神情里還有不露聲色的成熟風韻。
「不好意思哦。」薛秒說著道歉的話,語氣卻絲毫不覺得愧疚,「看你也沒什麼事,我就走了。」
「等等!」
楊智喊住她,挑了挑眉,「美女,潑了水就想走人,不合理吧?」
他把她冷淡的表情當作欲拒還迎,這樣的小手段,他在酒吧見得多了。
薛秒看楊智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樣,輕哧一聲,「怎麼不合理了,你找人往我身上潑髒水,我回敬給你,這都算輕的了。」
「什麼?」楊智皺眉,不太理解她忽然說這話幹嘛,「什麼髒水......」
薛秒雙手抱胸,倨傲的看他,眼裡滿是不屑。
電光火石間,楊智腦子裡冒出一個名字。
「看你表情,是想起來了啊?」
薛秒將瓶子遞到他手裡,「垃圾就麻煩你自己回收了。」
看著她決絕的背影,楊智低聲罵了句髒話,將瓶子捏得咔嚓作響,想起鍾斂渠的警告,又無處瀉火。
......
主持人念完一長串感謝名單後,提議用熱烈的掌聲歡迎冠軍鍾斂渠登台致謝。
幕布緩緩拉開,灰影消散,鮮明亮眼的舞檯燈照在鍾斂渠挺拔的身型上,他閉了閉眼,視線在周圍梭巡一周後,看到熟悉的身影,心緒徹底安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