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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泡明亮的光暈把徐樺稜角分明的五官輪廓照出了幾分柔和,薄唇微抿,帶著幾分若有似無的笑意。
薛秒看著他因為仰頭所牽扯出的喉結,莫名覺得有些口渴,連忙心虛的閉上眼。
徐樺半闔著眼,感應到薛秒的視線後,目光緩緩游移到她的方向,「怎麼了,我的妝很奇怪?」
他說話時,本打算摸下臉,卻被化妝師拍開手,「我還能把帥的畫丑不成?」
看他吃痛,薛秒別開視線,撲哧一笑。
「雲姐,我不是這個意思。」徐樺慢悠悠地拖長語調,意有所指的說,「我只是擔心某人看了不喜歡。」
薛秒愣住,潮紅迅速從耳廓蔓延到臉上。
「咦,我腮紅撲多了嗎?」
給薛秒化妝的化妝師停下動作,一臉困惑的拿紙巾給她擦掉部分腮紅。
聞言,薛秒臉色更紅,就快坐不住的時候,徐樺那邊終於好了,東哥直接進來把人拉到了影棚去。
各自拍完單人照後,攝影師讓他們一起站到玫瑰鋪成的花牆下拍合照。
「新郎站得離新娘近點,最好是從背後摟住,顯得親密一些,恩愛點。」攝影師一邊調整焦距一邊指揮動作,催促道,「快快快!」
薛秒穿的婚紗算露背式,細膩光滑的肌膚比雪還白,在燈下泛著瑩潤的光。
徐樺垂下眼,看著她纖細的蝴蝶骨,愣了一瞬,喉結微動,「我......能抱你嗎?」
聽到他低沉的嗓音,薛秒只覺得臉上更熱了,「沒......沒事兒。」
拍照而已嘛,她開解自己。
然後故作淡定地後退一步,單薄的背貼到徐樺的西裝上。
少女雪白的後背和黑色西裝形成鮮明對比,徐樺不禁僵住,靜靜地看著薛秒的背影。
西裝硬挺的布料擦過後背,耳畔傳來男人克制的呼吸聲,薛秒知道他在緊張,於是也慢半拍的開始心慌,打算離遠點。
她還來不及付諸行動,被徐樺察覺到意圖,恢復幾分從容後,他垂下頭,貼近她耳邊,低聲說了句,「不好意思。」
然後伸手摟住她的腰,不輕不重的力度剛好讓薛秒投入他懷中,隔著西裝外套緊貼住劇烈跳動的心臟。
「誒,這就對咯!」攝影師露出滿意的笑容,舉起手,伸出三根手指,「我倒數三聲,你們保持住啊!」
「三!」
薛秒凝住呼吸,感受著背後的溫熱心跳。
「二!」
徐樺輕輕扣住她的指尖,自己的手心也沁出一層薄汗。
「一!」
兩人有些慌亂地望向鏡頭,不約而同露出羞澀卻真誠的笑容。
......
「意外?」鍾斂渠不解,「你們沒辦婚禮嗎?」
薛秒從往事裡回神,搖搖頭,目光移到靜默的河面上。
細碎的日光似金箔一般灑在潺潺的水紋上,飄蕩著,游離著,如同更迭的歲月。
鍾斂渠看她不願多談,也順著視線望向漂浮不定的流水。
緘默許久後,薛秒再度開口,「我和他剛結婚的時候,他比較忙,沒空辦婚禮,打算補辦的時候,他媽媽又去世了,依照舊制不能辦喜事,就擱置了。」
不了了之的除了婚禮,還有許多事,薛秒已不願再重提。
「這樣啊。」
鍾斂渠也無意探究過深,點了點頭,繼續思考自己的事。
相安無事的閒坐了半晌,口腔里淡淡的菸草氣息讓薛秒有些排斥。
她摸了摸衣袋,卻沒找到平時隨身帶的口香糖,別過臉,對著手心呵了口氣,擔心鍾斂渠聞不慣煙味。
鍾斂渠看見她的動作後,神情溫和,不以為意道,「我只是不抽菸,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煙味。」
小動作被發現,薛秒頓住,訕訕地甩了甩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一般也不抽菸。」
「嗯,抽菸畢竟對身體不好。」鍾斂渠說著,從外套別禮花的口袋裡摸出一顆水果糖給她,「喏。」
薛秒接過,剝開糖紙後,她含著糖,望向鍾斂渠斯文白淨的臉,「這麼多年了,你衣兜里居然還能掏出吃的。」
鍾斂渠聞言,微微挑眉,「這話怎麼說得我像叮噹貓一樣。」
「哈哈哈......」水果糖的清甜蔓延在口腔里,薛秒的心情也變好很多,兩人坐得近,她抬手,搭在鍾斂渠肩上,「你這個糖的味道有點像小學的時候吃過的泡泡糖誒。」
「是嗎。」
薛秒觸碰他的動作太過自然,自然到鍾斂渠覺得這才是他們重逢的正確打開方式。
和從前一樣的無所顧慮,親密無間,理所當然的靠近彼此。
「說到這個,我還記得以前你不會吹泡泡的事兒!」薛秒忽然想起舊事,臉上的笑容格外燦爛,「當時好像把睫毛都剪了是吧?」
鍾斂渠看出她笑容里的不懷好意,微微虛起眼,不著痕跡地別開肩膀,「有......嗎?」
「噗......」薛秒忽略他抗拒的表情,笑眯眯的,很大聲的,說,「當然有啊,當時你把泡泡吹太大,炸了以後都粘到鼻孔里了,眼睛也被糊住了,所以連睫毛都剪了......」
鍾斂渠:「.....」
難得一見鍾斂渠吃癟的表情,薛秒樂不可支,繪聲繪色地說,「那個泡泡黏不啦嘰的,你就很著急地扯啊扯,結果越扯越長,越扯越長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