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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等回復,她又自顧自嘆息道,「你們年輕人,火氣旺,能理解。」

    薛秒點頭,下一秒被她拍了拍肩。

    「但是秒秒,你打老公是不對的呀,你這是家暴。」

    「......」

    鍾斂渠沒忍住笑。

    薛秒回頭瞪他一眼,「錢阿姨,我沒有揍他,我......」

    叮的一聲,錢阿姨到家了。

    她語重心長的囑咐,「小夫妻一定要以和為貴。」

    「嗯。」鍾斂渠感恩的看著她。

    又收穫小夫妻一詞,他心裡美滋滋。

    打開家門後,薛秒跑進臥室翻出醫藥箱,又去冰箱裡拿出一盒冰袋,拉著鍾斂渠坐到沙發上處理傷口。

    用酒精棉輕輕擦拭掉鼻樑上乾涸的血跡後,她抬眼,看到鍾斂渠含笑的眼眸。

    「怎麼還笑得出來的?」

    他還是笑。

    「傻子。」薛秒戳他臉,看著指甲說,「不過我前幾天還打算去做美甲的。」

    鍾斂渠挑眉,「也做那麼花哨的?」

    抹了點活血化淤的藥膏在他臉上,清新的中藥香氣彌散在彼此之間,薛秒反而有些不平靜,含糊其辭的說,「是啊。」

    「別了吧。」鍾斂渠故作思索,「太方便家暴了。」

    薛秒聽出他在調侃自己,「鍾胖虎,你是不是飄了!」

    「不敢不敢。」

    「你有什麼不敢的,剛才在車庫的時候你還說我停車技術不好。」

    鍾斂渠一臉誠懇,「這是真的。」

    薛秒被看著他純良無害的臉,分明從眼中捕捉到狡黠。

    他坐在沙發上,她半蹲著,本就矮了一頭。

    鍾斂渠覺得薛秒現在的樣子,像只生氣的小貓,於是沒忍住伸手摸了摸她頭髮。

    薛秒順勢抓住他的手起身,按住他肩膀,本來沒用力,結果鍾斂渠很自覺的往後一倒,膝蓋剛好碰到她小腿。

    「哎......」

    薛秒被絆了一下,朝前一撲,徑直跨坐在鍾斂渠身上。

    落地窗敞著,送來一陣潮熱的風。

    即便隔著衣料,肌膚相觸的真實感還是混著熱度源源不斷的傳過來。

    鍾斂渠怕薛秒再摔跤,單手摟住她的腰。

    畢竟是男人,手心裡盈盈一握的細腰讓他不可免俗的晃了晃神。

    柔軟,且纖細,似春日柳枝般。

    薛秒則真切的感受到什麼叫坐立難安了,迎著鍾斂渠澄定的目光,她覺得掙開又太矯情。

    她不動,鍾斂渠也沒輕舉妄動。

    兩人動作雖然定格,思緒卻紛飛不止,各懷心事。

    鍾斂渠無聲的端詳薛秒,視線從她紅潤的唇緩緩下移到精緻的鎖骨,然後停頓,遲疑著不再往下。

    她今天穿了一件深藍色針織開衫,襯得膚色越發雪白,布料細軟單薄,貼在起伏的曲線上。

    距離過近,他的吐息似乎都能撒到她柔白的肌膚上,也能清晰聽見她怦怦的心跳。

    從鍾斂渠的角度,不管有心還是無意,都能看到幾分春光,他的眸色沉暗許多。

    薛秒明顯感受到身下的肌肉線條變得緊實許多,她的心猛地提了起來。

    他要是......有想法了怎麼辦?

    該拒絕嗎?

    肯定要拒絕吧?

    但是理由呢?

    我到底什麼時候和他談啊?

    不過怎麼談才不會傷到他的自尊啊?

    薛秒很糾結,眼瞳忽明忽暗的,唇角抿成薄薄一線。

    鍾斂渠克制著情緒,看著薛秒猶豫的表情,深吸一口氣後,緩緩鬆開了手。

    「謝謝你幫我包紮。」

    薛秒儘量不著痕跡的挪到了一旁,「沒事,本來也怪我。」

    氣氛有些凝滯,她想了想,「不過我學車的時候,所有人里,我們教練對我的態度最溫和了,我科目三考了兩次她都沒凶我呢,可能是半年多沒開車了,技藝有點生疏了。」

    「你......」

    鍾斂渠事前不知道她居然半年沒開車了,抬手按了按額角,「我大概知道你教練為什麼不凶你了。」

    「為什麼?」

    「因為......」鍾斂渠看她,高深莫測的說了句,「其言也善。」

    他省了前半句,薛秒卻懂了。

    薛秒痛心疾首,「鍾斂渠,你已經不是從前那個單純的小學霸了。」

    「單純?」

    鍾斂渠回想起剛才那一幕,心虛的別開視線,他的確心思不純了。

    臉上不斷湧起熱度。

    薛秒看到了,以為是藥有問題,「你這還是去醫院看看吧。」

    「不用,小傷而已。」鍾斂渠看她一臉擔心,腦子裡忽然閃過一個念頭,「你擔心我,是因為我父母嗎?」

    「啊?」

    他壓下心底的酸澀,看著她,輕聲說,「你不用擔心我爸媽會怪你。」

    「我......」

    薛秒知道他是在為之前在車上時她的那句話鬧彆扭。

    可她當時說的也是實話。

    在短暫的沉默里,鍾斂渠起身,自嘲道,「這點傷對他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以前我......」

    手心似乎還殘留著戒尺的重量。

    沉鈍,冰冷,有時也會打在手背上,骨節「格格」作響,又痛又麻,好幾次他都以為會碎掉。

    但是鍾承山卻一派淡然,如果他縮手,責罰的力度必然會變得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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