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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自己先笑了。
薛秒笑不出來,思來想去,比當事人還緊張,終於還是說了「鍾斂渠,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說,剛才我看到……」
電話那邊忽然傳來黃思蕊甜美的聲音,絲毫聽不出剛才的悲傷情緒,「老鍾,我回來了~」
凌霄花!
第14章 珍珠奶綠
聽到黃思蕊聲音的一瞬間,薛秒皺眉,思忖著她怎麼回去得這麼快。
「你要說什麼?」鍾斂渠含著笑又問了一次。
「呃......」薛秒一時語塞不知從何說起。
她本來就猶豫,想著最好是找個單獨的時機和鍾斂渠說清楚,免得旁生枝節。
可是現在黃思蕊回來了,恰好打斷了說話的時機。
況且自己也只是目睹而已,沒有實質性證據,萬一黃思蕊矢口否認,發展成三方對峙的局面,她和鍾斂渠都不是善於處理矛盾的性子,反而尷尬。
未婚妻和前任糾纏不清,還只是為了權勢和財富嫁給他,任憑鍾斂渠是個木頭脾氣,也壓不住火氣吧。
「唉。」
薛秒完全想像不出火冒三丈的鐘斂渠是怎樣的,她甚至覺得他會默默地敲木魚。
連她自己都沒發現,自從和鍾斂渠重逢後,只要想起他的事,總是為他多番顧慮。
生病以來,對於大部分麻煩的事,她都當作廢紙團,揉一揉就拋在腦後,尤其是人情世故方面,越發封閉和漠然。
可是鍾斂渠的這個麻煩,她卻想都沒想的就參與了。
「要不還是先不說吧。」
畢竟剛才黃思蕊拒絕鄭軒的態度也挺冷酷的。
薛秒一時忘記還在打電話的事情,自言自語的又嘀咕了一句,「但不說,會不會不厚道......」
萬一鍾斂渠戴了頂小綠帽,她於心不忍。
「什麼不說?」鍾斂渠挑眉,琢磨不透薛秒反覆的態度,探尋的目光越過車前窗,「你到哪兒了?」
薛秒被他的聲音喚回神思,怔忡著抬起臉看了一圈周圍,才發現已經離停車場不遠了。
權衡再三,她還是打算先挑個時機,先和黃思蕊開誠布公的談一談。
再考慮如何委婉的提示鍾斂渠,防人之心不可無。
「我......那個我馬上到停車場了,先掛了。」
「我來接你?」
鍾斂渠試探著問了一句後,立刻解開了安全帶,準備下車。
由於滿心都想著剛才那幕狗血劇,薛秒怕自己一個沒注意告訴了鍾斂渠。
於是含糊其辭的說了幾句,「不用,你乖乖坐著。」
聽著鍾斂渠關切的話,薛秒暗自腹誹,對別人這麼無微不至,對自己的人生大事卻得過且過。
於是恨鐵不成鋼的補了句,「多照顧好自己。」
「哦......」
她這話說得突然,鍾斂渠不解其意。
怔忡片刻後,他乖乖坐回原位,雙臂搭在方向盤上,漫不經心地看著窗外,等待薛秒。
頂著烈日炎炎,視野範圍也變得狹窄許多,眼前錯綜繚亂的光影也如薛秒的心緒一般複雜。
可是想到等下要面對黃思蕊,隨著距離越來越近,本來有些緊張的情緒反而鎮定許多。
樹影變成薄薄一層,額前也沁出細汗,薛秒抬起雙手攏在額前避光,緩緩虛起眼,終於看到鍾斂渠的車,「我看到你了。」
話音落,她徑直掛斷電話。
鍾斂渠聞言,立刻搖下車窗,朝外面看去,眼底攢了幾分笑意。
坐在一旁的黃思蕊看著他欣然的表情,扣著掌心的指節微微發白。
剛才回來後,鍾斂渠只淡淡說了句,回來了就行。
從始至終,他和她之間都只是按部就班的合作關係。
本來黃思蕊已經甘願接受一段平淡如水的婚姻,可他原來也有鮮明生動的情意,卻不是為她而流露。
腳踝處傳來陣陣癢意,鍾斂渠垂首,拂開貼滿珠片的婚紗裙擺,並未多看黃思蕊一眼。
「好熱啊。」她說著話的同時,人又湊過來,帶來濃郁的玫瑰香,「薛姐還有多久啊。」
鍾斂渠對她的親昵視若未見,錯開肩膀,維持住不遠不近的距離。
黃思蕊示好的動作頓住,倒也習慣了他溫和的冷淡。
「等下還要拍照,我補一下。」坐正幾分後,怡然自得的從化妝盒裡取出眼影盤。
剛才和鄭軒見面時,哭了幾滴淚,眼妝暈開不少,她邊補妝邊軟著聲氣,向鍾斂渠道歉:「剛才有個朋友說有急事,非要找我,我也顧不上和你詳細說,讓你著急了,不好意思啊。」
鍾斂渠對她的話不置可否,修長指節輕敲著儀錶盤,消磨時間。
打量的目光漸漸定格在薛秒的身影上。
日光濃烈,樹蔭淺淡,而她單薄得像一尾小魚,走在熱浪里。
鍾斂渠沉眉,餘光掃過黃思蕊,淡聲道:「你該道歉的人不是我,是剛才到處找你的大家。薛秒為了找你,工作都暫停了。」
一字一句用的都是你,無形中將兩人的關係理得涇渭分明。
黃思蕊補妝的手頓了頓,前窗上鋪著層溫熱的日光,看得她心裡如火中燒,也抵不過他冷淡的語氣。
「安全帶。」
鍾斂渠提醒她。
「好。」她輕聲應了,伸手打算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