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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信從來下午一點以後回,不知道每天熬夜到幾點,有沒有準時吃飯。
肯定是從來不走動,那天的山有一大半是坐纜車,剩下那麼幾級台階,也根本爬不動。
手機屏幕上的遊戲人物又死了,顏詞煩躁地關掉了頁面,將手機揣回黑色羽絨服的口袋。
「走了。」
許星迷迷糊糊地睜開眼,聲音輕輕的帶著幾分軟:
「你遊戲打完了?那我們走吧。」
她只簡簡單單扎著丸子頭,幾縷碎發散落在額角,凌亂重透著幾分可愛。
「嗯。」他聲音有些重,帶著點鼻音。
那個時候他們大三就搬出來住,他不想繼承顏氏想從事化學方面工作,所以為了想在顏父面前證明自己的能力,他那會兒暑假基本是住在實驗室里了。
實驗很難,結果很難出來。
他從來就不是天才,也會失敗,也會氣餒,也會有很多很多的負能量。
雖然從不對許星說,但她還是能隱隱約約感受到。
再後來,許星就每天陪著他,無論怎麼勸也不走,醒著就畫會兒畫,犯困就趴在桌上睡會兒,從天黑到天亮,又從天亮到天黑。
數不清的深夜裡,他做完實驗,輕聲對她說走。
她會迷迷糊糊抬起頭,沖他笑:「你實驗做完了?那我們走吧。」
記憶里的許星和現在的她漸漸重合,顏詞又重複了一遍:「嗯,我們走吧。」
許星慢吞吞點點頭,習慣性從旁邊的柜子里拿好狗繩和水杯遞給顏詞,顏詞往杯子裡裝好水,將狗繩套好。
她本以為很久沒做過的事情會生疏,卻驚奇地發現這一切都異常熟練,像是刻在了骨子裡。
門外比想像中暖和一些,青羽灣里養狗的人家很多,有的時候大家碰到一起也會聊會兒天,氣氛莫名有些熱鬧。
心心力氣太大又愛在草叢裡玩,所以是顏詞牽著繩。許星就手插在暖和的羽絨服口袋裡默默地跟在他後面走。
過了兩個街口是王記豆腐腦,一個仿古旗幟上面寫著王氏隨風飄揚,木質桌椅整齊又乾淨,裝著豆腐腦的鐵筒打開散出裊裊熱氣。
開豆腐腦攤的還是當年那對老夫妻,兩人除了頭髮花白了些都沒什麼改變,也時不時鬥鬥嘴。
許星習慣性坐在了她和顏詞以前坐的位置上。
其實她正兒八經地坐著這兒吃也就一回,她平時不太起得來,總是顏詞出門晨跑順便幫她帶一碗。
兩碗熱騰騰的豆腐腦端上來。
許星嘗了一口,還是記憶里的味道,甜絲絲的。
攤位上沒什麼人,老爺爺又是個話癆,便主動說起來:
「小伙子,你好久沒來這兒吃豆腐腦了,我之前還和老婆子說是不是我們做的味道不行了。」
「沒,」顏詞舀了一勺放進嘴裡,有些燙:「味道還是很好。」
「不過那時候你總是要帶一碗,」老爺爺笑著說:「現在是不用了吧。」
「老頭子!」老婆婆有些著急:「亂說什麼話呢!」
在她印象中,這小伙子三年沒來,肯定之前帶一碗的是前女友,現在跟他一起來吃的是現女友。
在現女友面前提前女友,這像什麼話?
街邊的路燈一盞一盞地熄滅,天邊的朝陽慢慢升起,天空被渲染成大片瑰麗的橘粉色。
「沒關係,」顏詞垂眼看她,唇邊勾勒出笑意:「還是她。」
第31章 第三十一顆星星男小三上位
話音剛落,莫名其妙地,許星臉熱起來。她慢吞吞地喝著豆腐腦,沒再抬頭,怕觸碰到顏詞的視線。
天邊朝陽散出光芒,整個灣洱被覆上一層淡淡的金光。陽光灑在臉上,暖洋洋的。
攤上人逐漸多了起來,大多是匆匆忙忙的上班族,自行車鈴聲嘈雜吵鬧,夾雜著小孩的哭鬧聲。
心心肚皮朝上睡在許星腳邊,眼睛眯著睡著了,白色的毛沾染上柏油路上的髒污,暈上一層淡淡的灰。
早上實在是起得太早,許星腦子暈暈乎乎的,暖和的陽光灑落,又多了幾分困意。
「啪嗒。」
是玻璃砸到木桌上的聲音。
許星清醒了,她垂眼看見,木桌上安安靜靜躺著一杯牛奶,用玻璃瓶裝著,上面還插著根吸管。
她伸手去拿,一抹溫熱順著玻璃瓶傳遞到她掌心,她按著吸管喝了一口,訥訥說了聲謝謝。
「嗯。」
顏詞手指搭在罐裝可樂的拉環上,指腹上染上一層淡淡冰霧,微微用力將拉環扯開,氣泡噴涌而出染上了指尖。
他嘖了一聲,從旁邊抽了張紙漫不經心擦著手。
「我吃完了。」許星拿紙擦了擦嘴,淡淡說。
顏詞將瓶裝可樂一飲而盡,瓶罐磕在木桌上凹進去一個口,他輕輕扯了扯狗繩,睡懵了的心心站起來,原先雪白的耳尖上沾滿污泥。
許星彎腰拿紙巾幫心心耳尖擦一擦,可被水稀釋過的污泥反倒暈得更厲害,她有些泄氣,聽到耳邊響起一道男聲:
「髒成這樣不在乎這一星半點的,等會兒拉到寵物店洗洗就行。」
許星覺得也有道理,就起身走到攤子的小收銀台那邊付錢。
「一份甜的,一份鹹的,一共八塊。」老闆說。
許星點點頭,從口袋裡拿出手機用微信付了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