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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他在開會。
她之前給他發消息,他一直都是很快回復。
以至於她忘了,他是老闆經常加班,肯定有很多不方便看微信的時間。
許星心裡莫名其妙地綻出細細碎碎的愉悅,她本想把被子掀開,但一想到自己腫得像核桃的雙眼,立馬就放棄了這個想法。
她想了想說:「我考慮一下。」
是他說讓她考慮一下,她就考慮一下。
話語還帶著濃重的鼻音,隔著被子聽起來悶悶的。
「成,你慢慢考慮,」顏詞唇邊扯出一個不咸不淡的笑:「但你現在能不能把被子掀開?」
許星下意識緊了緊攥著被子的指尖,試探性問道:「幹嘛,我要睡覺了,你得出去。」
外邊沒有聲音了。
顏詞應該走了,但是為什麼沒有關門聲。
就在下一秒,被子突然被扯開,突如其來的光亮讓許星下意識拿手背捂住眼睛,指縫裡,她看見一張慢慢靠近的臉。
她呼吸有些不穩,想要伸手推開顏詞,可下一瞬雙腕便被他壓在床上。
他松松抱著被子,卻又像是抱著她。
他漆黑狹長的桃花眼底情/欲翻湧著,沒有一些掩飾,褪去了平日裡閒散的氣息,倒多了幾分侵略性。
離得極近,呼吸交纏。
許星下意識別過臉:「做什麼?這樣是犯法的。」
她的語調有些軟,不像是反抗,倒有些像是在撒嬌。
可是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天地良心,她真的什麼也沒有做。
顏詞低低笑了聲,湊得更近,鴉羽似的眼睫輕輕掃在她的臉頰,似是羽毛輕輕划過心底,有些癢。
冷白修長的指尖輕輕覆上她的臉頰,只是一瞬便徹底抽開,他俯身在她耳畔輕聲道:
「犯法麼,我認罪。」
淡淡的氣息拂在她耳畔,許星整個人像是煮熟的紅蝦子一樣,熱到快要炸開。
這!很明顯!是勾/引吧!
肯定是吧!
腦子暈得像漿糊,最後一絲清明中,許星只有一個想法。
既然躲不過去,
那就來吧。
她閉上雙眼,等待著細碎的吻降臨,可那濃烈的白松木的氣息卻慢慢從她周遭抽離,下一秒,一抹寒意覆上她的眼睛。
唔,為什麼顏詞的吻是涼的,許星不解。
而且好重。
直到沒擰乾的濕毛巾上的冰水珠墜落之時,她神智才重回清明,覆在她眸子上的是濕毛巾。
她下意識想要將毛巾拿走,卻被一雙手鉗住了手腕,耳邊是一道淡淡的沒有任何情緒的男聲:
「你眼睛腫的還能見人麼,敷著。」
許星愣住了。
原來他剛才蓄意勾引她,只是為了把她從被窩裡騙出來,好敷濕毛巾?
「你騙我。」許星震驚。
顏詞有些冤,他慢條斯理打開飯盒的玻璃蓋:「你說說我哪兒騙你了?」
「你騙我。」許星繼續震驚。
顏詞:「......」
飯盒裡的麵條坨得不成樣子,和蛋液融雜在一起,倒不像麵條了,像是麵條團。
看起來極其倒胃口。
顏詞又拆了雙一次性筷子,慢悠悠地夾了一塊麵條團放進嘴裡。
說實話,味道很差。
就像是漿糊糊在嘴巴里,黏黏的,有點難受。
許星很敏感地感覺到桌邊有動靜,她靜靜躺著開口:「你在幹嘛?」
顏詞又夾了一口放進嘴裡,理所當然說道:「吃你晚上送我的麵條啊。」
???
許星不敢置信:「前台小姐不是說扔進垃圾桶了麼?」
顏詞:「撿回來了。」
話音剛落,許星猛地將敷在眼睛上的冰濕毛巾扯掉,一把奪走顏詞手中的飯盒,跑到垃圾桶旁邊,將要倒掉時,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攥住了她的手腕。
他力氣有點大,手腕被勒得有些泛紅。
玻璃飯盒裡坨成一塊的麵條色香味都極差,散發的氣息讓許星生理性反胃。
她不知道顏詞怎麼吃得下去。
見許星有些難受,顏詞鬆了松力道:「做什麼?」
他垂眸看著她,黑漆漆的眸子裡湧起複雜的情緒。
許星直接被氣笑了,趁著顏詞分神間隙,她將手腕從顏詞手裡掙出來,面無表情地將麵條全數倒進垃圾桶。
「我倒想問你在做什麼?」許星強行壓下怒氣:「你看不見這麵條坨成這樣了嗎?」
「這不還能吃麼,而且不是你送我的麼。」
清淡的聲音里隱隱有些類似委屈的情緒。
許星心理防線一寸寸倒塌,她只覺得心臟無底線地向顏詞那邊偏離:
「那麵條放了太久了,大概壞掉了,吃了會生病的。你是餓了麼?」
顏詞眸中隱隱浮現出笑意,唇角也微微彎出不易察覺的弧度:「可是這是你送給我的,而且開會太久我確實餓了。」
許星想了想,誠懇說道:「那我幫你點份外賣吧。」
別說青羽灣沒有麵條了,就算有,她做的麵條味道大約不及外賣的十分之一。
顏詞苦心維持的最完美的笑容幾近破碎:「這麼晚了,外賣關門了吧。」
許星不解:「有夜宵啊。」
顏詞的笑容徹底破碎:「可是我不想吃外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