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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詞。」她不敢太大聲,害怕別人聽到。
「許星,我在這兒。」
一道懶懶的男聲響起,沒有一點粘膩,只讓人覺得清爽。
透過密密麻麻的胳膊,許星看見了站在紅毯外的顏詞,她向顏詞那邊擠,不停地說著不好意思。
顏詞站在家長區那邊,他稍顯稚氣的面容在家長裡面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即便他穿著西裝打著領帶。
「你怎麼站那邊,到我這邊來。」眼看就要走到氣球門那兒,許星有些焦急地對顏詞說。
紅色的毯子和暗灰色的柏油路,界限分明。
許星不喜歡這樣。
「我早成年了。」
他剛說完,許星便被人群擠著跨過了那道成年門。
五彩繽紛的禮花落在粉色的紗裙上,她往顏詞那邊看去,她看見穿著西裝的少年垂眸對她說:
「許星,恭喜長大。」
好平常的一句話,卻似有煙火在心底綻放。
她只怔怔地看著少年,久久不能回神。
許星不喜歡學校舉辦的成年禮。
但許星喜歡有顏詞在的成年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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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館裡死一般地寂靜。
只剩下瘋狂刷的彈幕:
【不是吧不是吧,這不會是真的吧!我只是來看個比賽,結果吃到了一個大瓜?!】
【我剛在吃瓜,現在勺子都掉了,所以,原來許星是顏氏集團的總裁夫人?】
【我擦,總裁夫人?穆勒穆勒。】
一瞬間,所有的視線都聚在許星和顏詞的身上。
歷經風浪的主持人一時間也手足無措,只呆呆地站在台上,不知道接下來的流程是什麼。
可當事人卻顯得平靜異常。
顏詞坐在最中央的評委席上,骨節分明的手上轉著昂貴的鋼筆,黑漆漆的眸子深得像海,看不清一點情緒。
最先反應過來的還是江嶺,他推搡了把顏詞,說:「兄弟,這可是你展現的大好機會啊。」
顏詞冷冷瞥了他一眼,江嶺訕訕地將手拿開。
台上,許星站在那兒,也不說話,只靜靜地看著事態發展。
這時候受過專業訓練的主持人自然還是技高一籌,他看著林夢璃和許星之間暗潮洶湧,心中實則早有決斷。
他笑著說:「應該是玩笑,玩笑哈,清夢你說是不是?」
這種解釋在現在看來,無疑是最好的解決方法了。
林夢璃勉強笑道:「是的,對不起,是我誤會你了。」
許星本意也不是將事情鬧大,她並不想過多出現在公眾視野,若是此事鬧大,後續的事情肯定很麻煩。
她想了想,便接受了林夢璃的道歉:「下次注意就好了。」
林夢璃知道,就算現在許星承認這只是一個誤會和玩笑,事情會到此為止。但網上的輿論並不會到此為止,她明白,輿論既能助人也能傷人。
而這次,輿論會偏向許星。
但她,已然沒有任何一點辦法。
屏幕上的彈幕刷新得厲害:
【大家站誰?我站許星,不過清夢這麼厲害幹嘛要這樣搞啊?】
【回樓上,害怕自己跌落神壇唄。】
【真是搞笑,剛才我還不敢說,那清夢不是早就跌落神壇了麼?《驚夢》之後畫的都是什麼東西,就剩一些腦殘粉在捧。】
【排樓上。】
事情就勉強這樣結束,許星領了獎盃和鮮花,便從禮堂後門和陸月梨搭車走了。
車上的溫度很高,許星將方才套上的羽絨服脫下放在一邊,她認真地對陸月梨說:「梨子,主辦方說錢會在一個星期內打到我卡上。」
陸月梨是不在乎這個的,她腦海中仍然全是剛才禮堂里的那個畫面,縱然再想一萬次,她也覺得許星沒發揮好。
「你怎麼能這麼放過林夢璃那個壞女人呢?」
頓了頓,陸月梨開始腦海中美好的設想:「要我說,你就該把她捶死,就一邊錘她栽贓嫁禍,一邊錘她清夢的身份是假的,讓她永世不能翻身!」
意識到陸月梨和她的思維完全不在一條線路上,許星有些無奈:「你記得我們到這個比賽是為了什麼嗎?」
陸月梨:「當然是把陸月梨這個壞女人打敗!」
「不,」許星搖頭:「是為了錢。」
陸月梨眨巴眨巴眼睛:「所以呢?」
「所以我目的達到了,就不需要再糾纏了。」
陸月梨有的時候真佩服許星這平平淡淡的性子,好像脫離於世俗之外,一副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
「嘖,」陸月梨將腦袋湊近她,撲閃撲閃的睫毛快要碰到她的臉頰,許星有些癢,身體忍不住向後面傾了些。
「幹嘛。」許星臉變得通紅。
陸月梨一把捏住許星柔軟的臉頰,出口調戲道:「讓我看看我們許小善人是用什麼做的,呀,舍利子掉下來了。」
許星突然有些愣怔,腦海中忽然浮現起星月飯店那天樓道里,顏詞給她比的口型。
許小善人。
惡劣又痞壞。
「行了,不逗你了,」陸月梨安安穩穩地坐回去:「這些事情你打算怎麼解決?」
許星有些迷惘:「什麼事?」
「我的小公主啊,」陸月梨都驚呆了,她沒法想到事情到了這種地步許星竟然還縮在龜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