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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主吃的少,用的東西也少,平時換洗衣服幾乎沒有。
兩個妹妹以原主身上有味為由,把原主趕到了家裡裝柴火還有雜物的小偏房。
小偏房搭在西邊的房間邊上,比正房稍稍矮那麼一點,只有十個平方左右,沒窗戶,只有一扇有些漏風的門,裡面還堆了不少雜物,原主在那裡,簡單的鋪點稻草,勉強有個睡覺的地方。
這會兒,一大家子人都圍在馬老四兩口子的東間。
馬老四被安置在床上,破舊的木床,因為人多,時不時的擠到,還發出吱呀吱呀的響動。
正房其實也不算是太大,除了這一張大床之外,還有一張小床,跟大床隔了大約兩個身位,原主的兩個弟弟平時就睡那裡。
「春香。」見秋杳回來了,馬老四眼淚婆娑的。
李美玲看著這一幕,就知道,這一波自己是穩了。
雖然還氣恨著上午的時候,自己叫秋杳,秋杳不理會自己的事情,不過那些事情,跟眼前的這件事情比起來,並不重要。
李美玲是個真正的利己主義者,早在聽到馬老四被咬的消息之時,她就已經頭腦風暴的想了很多事情。
他們這一家,平時的主勞動力就是馬老四和秋杳兩個人。
馬老四一倒,家裡也只剩下秋杳一個主勞動力。
留在這樣的家裡,吃不吃的飽都是個事情,更何況秋杳年紀也不小了,過兩年肯定是要嫁人的。
便是李美玲耍些心機,在秋杳的婚事上面,做些什麼手腳,比如說是多收禮金,然後把秋杳嫁給個老光棍之流的。
但是,這年頭,禮金才能給多少錢,豐收大隊附近這一片,都是窮鄉僻壤的,禮金都超不過五十塊錢。
這錢總有花完的時候,然後呢?
她在這個家裡,還怎麼樣享福?
李美玲很快就想到了,馬老四被她吃的死死的,只要她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馬老四鐵定會同意她改嫁的,反正他人都死了,前頭還有個媳婦在黃泉路上等著他呢,也不差自己這一個。
扔下這一屋子拖油瓶,她再找個有前途的男人,她如今還沒到四十歲,嫁過去說不定老蚌生珠,還能再生個孩子,穩一下自己的位置。
就算是不能生,也沒關係,她有的是手段,可以拉攏住之後的男人。
所以,得走,不能留。
馬老四被咬的確實很慘,一條腿已經沒有了,身子倒還是完整的,不過半邊手臂從手肘往下都沒有了。
另一邊完好的手,這會兒衝著秋杳晃了晃,示意秋杳往近前走走。
秋杳乖巧的走了過去。
馬老四忍著痛,抬手摸了摸秋杳的頭,一臉慈愛地說道:「這些年,委屈你了。」
原本馬老四還以為,自己這樣說,秋杳一定會感動的眼淚直流,然後撲進他懷裡,訴說著委屈。
結果,他這句話說完,秋杳歪著頭想了想,然後特別平靜地說道:「習慣了。」
馬老四:???
這踏馬的跟他想的不一樣啊。
這些年,李美玲這個後媽作的妖,馬老四不知道嗎?
怎麼可能呢?
只是,馬老四想著,這家庭和睦,總得有一個人犧牲,李美玲給他生了四個孩子不容易,就犧牲秋杳一個,成全一大家子,也不算什麼。
誰讓她生在自己家,成了自己的孩子呢。
馬老四什麼都知道,卻又假裝什麼也不知道,同時他心裡特別明白,秋杳渴望的是什麼,所以這個時候,才會來釋放一下,他生死之間,最後的這一點虛假的父愛。
可惜,這招現在看來,似乎並不好用。
此時的秋杳看上去,不悲不喜,人還是乖巧的,可是馬老四總覺得,這個孩子看似離自己近,實際上卻遠的很,遠到他已經看不透這個孩子了。
可是,這不可能啊。
這些年家裡之所以這樣和睦,不外乎就是犧牲大姑娘得來的。
馬老四自認為,自己已經掌握住大姑娘的弱點所在,而且也知道該怎麼樣拿捏。
「爹今日怕是不行了,以後都不能照顧你們娘幾個,這些年爹知道你委屈,爹也知道對不起你,爹……」馬老四說著說著眼淚就下來了。
馬老四的幾個哥哥一家,看著這樣的馬老四,還不太明白,這是怎麼個地意思?
雖然說,馬老四這樣多半是活不成了,可是臨終話別,怎麼只可著一個孩子來呢?
幾個人不明白,還互相交流了一下眼神,結果一個看明白的也沒有。
只有李美玲拉著兩個姑娘,老神在在,心裡暗自得意著。
「爹知道就好,回頭到了地底下,見了我娘,你自己看著跟我娘解釋吧。」對於馬老四的眼淚,還有這虛假的感情,秋杳可以說是十分冷漠。
不僅如此,還往馬老四的心上扎刀。
聽到秋杳這樣說,原本還準備更加賣力演戲的馬老四,只覺得自己心口一疼。
是了,他快不行了,到了地底下,還要去見前頭的婆娘呢。
相比李美玲這樣又嬌又艷的媳婦,前頭那個婆娘,既不好看,身材也不好,平時悶不吭聲,也沒有李美玲這麼多花樣。
想到這些,馬老四還有些心塞。
見他態度似乎有些鬆動,李美玲在一邊動情的喚了一聲:「當家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