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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手機「叮」地響了聲:
[楠姐:我進不去。]
沈雙幾乎能想像出楠姐鬱卒的表情,笑了下,直接撥過去:
「楠姐,我都說讓你別跟。你先回賓館。」
「可……」
「沒什麼可是啦,楠姐,季遠那樣的人怎麼可能對我不利,啊,」她用小小的像是得意的口吻炫耀,「而且我現在已經成了人家女朋友了哦。」
肖楠:……
行,不愧是粉絲口中的直男斬。
「沒想到小季總這麼不頂事,」她嘆氣,「我以為這會是塊金剛石。」
沈雙是絕對不會跟她說其中那麼點美妙的誤會的,不管季遠出於什麼心理答應,反正她現在就是他女朋友無疑。
「所以楠姐,我現在是去會男朋友,你就安心回家吧。」
「行。」
肖楠相信以這姑娘的機靈勁兒,不會吃大虧,何況依照小季總那在娛樂圈都一覽眾山小的長相——
「記得戴套!」
說著,她猛地一踩油門,將車開了出去。
沈雙聽著電話那頭的車聲,嗤地笑了聲。
楠姐啊,老是把她當長不大的孩子。
她看著電梯鏡面里映照出的窈窕身影,心想,她早就長大了啊。
電梯門就「叮」的一聲開了,沈雙對著電梯的鏡面撩撩頭髮,確定妝容完美,才踏了出去。
足下是厚厚的吸音地毯,落地無聲。
沈雙才拐了個彎,就被一旁倚牆站著的男人嚇了一跳。
季遠手插兜,懶洋洋朝她伸出一隻手,「嗨」了一聲。
「季先生,你怎麼在這?」
沈雙做作地睜大眼睛。
季遠輕笑了下,像是對她的表演很捧場:
「自然是在等沈小姐,走吧。」
長腿一邁,悠悠閒閒地走到她前面。
沈雙拎著包小跑步跟了上去,手還試探性搭上對方的手肘,季遠沒避開,她就做出一副高高興興的樣子調侃:
「季先生深夜將女孩子帶到自己的房子,居心不良啊。」
「哦?可我看沈小姐很願意。」
「季先生難道不樂意?」
「不敢。」
成年男女之間的俏皮話,兩人都駕輕就熟,不咸不淡地扯著話,就到了一扇門前。
雅黑色木門有種現代西式的冷硬與利落,季遠驗過瞳膜,門就「咔噠」一聲解了鎖。
他推開門,屋內的燈應聲而開,一道光泄出來。
沈雙跟了進去。
迎面就是客廳,窗簾如深藍幕布,無聲往兩邊拉開,露出一整面牆的落地窗,月與星,連著人世間的燈影一起掉了進來。
「哇,真漂亮。」
這話沈雙不是說假的。
眼前的房間漂亮極了,深藍與米灰這種硬派的裝修風格,卻在星、月,和落地銅燈那淡淡的暈暈光雜糅在一起後,變得靜謐而柔軟,讓人想起靜默的深海。
真的很美,而且視野極其寬闊,光一個客廳就有她那小公寓的三倍大。
沈雙承認,她有點……仇富。
「將就下。」
季遠沒管她的讚嘆,從鞋櫃裡取出一雙嶄新的米白毛拖,男人的尺寸,自己也換上一雙同款灰色、
沈雙笑嘻嘻地將腳塞進去:
「看來我是光臨這的第一位女性。」
「倒也不是。」
「還有誰?」
「鐘點工。」
沈雙長長「哦」了一聲,目光不著痕跡地看過房子的陳設。
人常說,房間是心靈的窗戶。
她感覺,這窗戶……美則美矣,沒什麼煙火氣。
「要喝什麼?」
季遠疏懶的聲音傳來。
沈雙這才發現,他不知什麼時候去了東邊,在整間性冷淡風的屋子內,唯一具有生活氣息的,大概就是東牆面隔出的小型吧檯了。
氣派的立式酒櫃直接天花板,上面錯落有致地擺上了各種酒,拉菲、路易十三、唐培里儂……一看便知,此間主人兼具財富和品味。
不過,沈雙的注意力卻在台上的波士頓搖酒壺和過濾器上。
「季先生居然會調酒?」
她坐上吧檯前的高腳椅。
「很奇怪?」
季遠進了吧檯內。
「有點,」沈雙手支在吧檯,「畢竟季先生會的太多了。」
季遠看了她一眼,解釋:
「我大學時社團很多,留學生們總喜歡辦各種老鄉會、派對,我就進去掙點小錢。一開始只有五美金一個小時,後來就漲到了三十美金。」
「你去當調酒師掙錢?」
「不行?」
沈雙心裡思忖著其中的意思,一邊笑嘻嘻道:
「那一定會有很多人調戲英俊的調酒師。」
季遠笑而不語。
「那為什麼選擇調酒?」
「調酒就像……」季遠頓了頓,「生活。」
「不論你選擇朗姆酒還是威士忌,加橄欖還是檸檬汁,加糖還是加苦精,多一點、少一點,口感就會完全不同。你不覺得,這很有趣麼?而且,我去華爾街實習時,第一個一萬美金就是靠調酒賺來的……」
季遠說起調酒時,臉上就帶了點生動的得意勁兒,那雙黑曜石一般的眼睛簡直熠熠生光,配著那副英俊的面容,幾乎沒有任何一個女孩能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