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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沈雙在這一刻,居然有些明白為什麼總有女人前赴後繼地往季遠身上撲了。
人總會被殘酷、野蠻的生命力吸引。
越是柔和的女性,越會被截然不同的特質吸引。
而季遠身上,就有這種從原始叢林闖出的野性和殘酷——
他不在乎脈脈的溫情,只在乎獵物和利益。
只是他比大多數人聰明,習慣用來自文明社會的禮儀來遮掩了。
這也就能解釋,七年前,在他情緒最惡劣也最真實的時候,會對她說出那句暴露他惡劣本性的那句話了:「照照鏡子。」
照照鏡子,沈雙。
不要被迷惑。
永遠不要。
沈雙對自己說。
她抱著紙袋,笑得可愛甜蜜:
「季先生,睡覺之前,不給個晚安吻嗎?」
「晚安,my girl。」
季遠捧住她臉頰,在她額上給了親親一吻。
沈雙擺擺手,像只快樂的小鹿一樣「噠噠噠」進了房間。
等那道曼妙的身影一消失在門後,季遠臉上的笑就收斂了。
他靠著牆抽了支煙,等煙味散得差不多,才進了主臥。
沖浴,等沖完、披著睡袍懶洋洋出來時,放在床頭的私人手機響了。
季遠瞥了眼,當手機響上四五聲時才不緊不慢地接起:
「餵?」
電話那頭傳來方鳴之的聲音,帶著點大舌頭:
「遠,遠子,你、你小子不對,你和墨水他女朋友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
季遠又有點想抽菸了。
「我看、看到你那賊好用的孫、孫——」
「孫助理。」
季遠好心提醒他。
「對!孫助理,孫助理接了墨、墨水女朋友走……」方鳴之明顯有點喝大了,絮絮叨叨的,「你、 你小子到底想、想幹什麼,我就、就覺得你小子不對勁,可、可沒見你親過人,你、你那樣跟、跟磕了藥似的……」
季遠輕笑了下:
「你不都看見了?」
「不、不會吧,遠子!」那頭方鳴之的酒都給嚇醒了,「你、你……你可不能犯錯誤!那可是墨水女朋友,咱們跟時梁那幫人可不一樣,不搶兄弟對象!可不能為了個女人連兄弟都沒得做。」
「墨水啊……」季遠帶著點笑意,說起另外件事,「昨晚我讓陸都喊他,他去了,玩了一晚上雙飛。」
「這墨水也沒多認真啊……」方鳴之嘖了下,轉而想到,「你小子試他?」
「時家那丫頭快回來了。」季遠半笑不笑地應了聲,才要繼續,門被輕輕敲了下,他對那頭道:
「等下。」
說著,掩了聽筒去開門,剛洗漱過的女孩臉頰帶著點被霧氣氤氳出的粉,如出水的菡萏,嫩生生睜著一雙大眼睛問:
「季先生,有電吹風嗎?」
軟軟糯糯的一把嗓子,喊起季先生來時就像含著糖,這把糖遞到收音良好的電話線那頭,把方鳴之酥得抖了個激靈。
他怪叫了聲:
「遠子,你小子居然把人弄家裡了!」
季遠將浴室里的電吹風遞過去,揉揉人頭髮,又合上門,突然道:
「方哥,聽說過脫敏治療嗎?」
「脫敏治療?」
方鳴之皺皺眉,「以毒攻毒?」
原理大概類似於多接觸,好產生抗體。
就像吃肉,如果均衡飲食、安排合理,就是道好菜,永遠不會討厭;但如果天天吃、頓頓吃,而且還都是肥膩膩的紅燒肉,用不了一年,一個月就膩了。
「你幹了什麼要脫敏,脫什麼敏?」
方鳴之被他這神來一句搞暈了。
「我今天之前還想推開,但……」
記憶像突破黑暗,到了那狹小的包廂。
桀驁的女孩問:
「季遠,你在怕什麼?」
「就是想通了件事。」
隨口回了句,季遠掛斷電話。
隨手按開電視機,恰好放到一則炸雞廣告。
一個爆炸頭男孩大張著嘴巴,往嘴裡塞炸雞,吃一口,笑出一口大白牙,表情無比享受,旁白在那慷慨激昂地念:
「好吃的炸雞!保證你吃了還想吃!」
爆炸頭男孩一推光碟:「媽媽,我還要一塊!」
季遠面無表情地按掉了遙控器。
第47章 溫柔 你那麼努力,可他都不記得你了,……
在季遠和方鳴之打電話之時, 沈雙已經將頭髮吹到半干,在用毛巾慢慢地、細細地揉擦。
她沒用勁,於是, 這頭髮一擦就擦了一刻鐘。
沈雙在這一塊總是不厭其煩的,也因此,在同樣需要經常折騰頭髮的娛樂圈藝人當中, 她那一頭濃密的頭髮算是發質極其優秀的一波了。
她也是憑藉發質,在Class還沒登頂的時候,就為自己爭取到了寶潔旗下一個洗髮香波的廣告。
擦完頭髮,上好精油後, 她又坐了房間裡唯一的一張沙發上。
這間客房風格極其冷硬,造價昂貴的壁櫃裡面空空蕩蕩,連件衣物都沒有,自然也就沒有梳妝檯。
她將紙袋裡的東西都堆到了沙發前的茶几上。
La Prairie的包裝真的太漂亮了。
亮晶晶, 被燈光一照, 簡直華光璀璨, 每一個都漂亮得像藝術品,簡直精準地抓住了每一個女人的G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