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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隻!這兒!」
她轉過身,卻見翟墨坐一堆人里,正誇張地擺著雙手,生怕她看不到他似的。
沈雙目光快速地過了遍,小丁香,翟墨,方鳴之,翟伊,胖子,槓精……季遠不在。
她走了過去,笑道:「你們都在呢?」
「是啊,」翟墨屁股對著旁邊的方鳴之懟了懟,「讓個位置,哥們。」
方鳴之沒讓,指指自己對面:
「那不還空著呢嘛!」
「方哥,你可有點眼力見啊,」胖子道,「人女伴來了。」
方鳴之長長地「哦」了聲,他看了沈雙一眼,沒等沈雙明白那眼的意思,就起身:「行行行,讓讓讓,我讓,還不行麼?」
「兩隻,坐!」
翟墨拍拍旁邊。
沈雙坐了過去,她挺慶幸,自己穿的是背帶褲。
他們都坐在野餐布上,中間擺了一堆碟子,上面已經放了不少各人拿來的食物,還有侍者從旁來來去去,手上的托盤擺著廚師烤好的各色食物。
「可惜遠子不在。」
方鳴之坐定,突然來了句。
沈雙注意到,他說話時又看了她一眼。
她沒開口,方鳴之旁邊的小丁香卻問了:
「季總沒來麼?」
「下午就出去了。」方鳴之道,「臨時來了個電話,說有事處理。」
「……哦,那季總一會還來麼?」
小丁香又問,睜大的眼裡,心思昭然若揭。
翟伊冷笑了聲:
「遠哥來不來,關你屁事!」
翟墨翻了個白眼:「妹,遠哥不在,你也得注意點形象,啊?」
「我形象再差,也比這一個個卯足勁兒想上位的心機婊強!」翟伊意有所指,「當遠哥什麼人?香的臭的都要?」
沈雙心道,你那尊貴的遠哥下午還拉著她這不知是香的還是臭的吻個不停呢。
面上卻不露聲色,只當那話沒包括她。
倒是小丁香被她說得紅了眼,方鳴之看了眼,頭大,卻還是出來阻止:
「——行了,都少說兩句,難得出來玩,別把大家都弄得不開心。既然遠子不在,我們自己玩?」
「玩什麼?」
槓精最喜歡熱鬧了。
「喝酒?」
胖子提議。
「那不行,光喝酒多沒意思。來,咱們轉瓶子,瓶口轉到誰,誰就上去說件這輩子最糗的事。」
槓精一指不遠處的T台。
T台上那金髮girl還在慢悠悠地搖臀擺臂,將這BBQ唱出了舊上海舞廳的靡靡感。
「不行,萬一有人耍詐,說個沒勁的呢?!」
胖子反對。
「那下來,就把這酒喝了。」
方鳴之促狹地笑了笑,招來個侍者,侍者不一會送來推來個矮桌,桌上整整齊齊排了兩排約莫二十杯酒。
「這裡面是啤酒,」他道,又指了指旁邊侍者陸續拿來的十幾個細頸長瓶,「這裡面是伏特加,一會……」
他做了個推的姿勢,「誰耍詐,就把這些喝了。」
「靠,深·水炸·彈?!太狠了吧,方哥!」
槓精哀嚎。
沈雙知道這個。
現在酒吧很流行的一種花式雞尾酒 ,小杯高度酒,大杯低度酒,小杯一推,嘩啦啦,表演極其華麗,也有人叫多諾米骨牌。
方鳴之卻哼哧哼哧笑:
「不刺激還怎麼叫懲罰?你要不想喝,那就別耍詐,糗事,記住了,糗事,不通過可不算,啊?!」
「好!玩!」
翟墨舉手贊成。
年輕人嘛,就喜歡刺激的。
大不了喝酒。
「誰先來轉?」
「方哥吧,他提的。」
於是,方鳴之叫服務員又拿來一個空瓶,帶著克羅心大戒的拇指把著瓶身,道:
「看好了啊——」
「磨嘰什麼?快快快!」
「那我轉了——」
方鳴之手一用勁,青綠色的酒瓶在桌布中間滴溜溜轉。
沈雙看著瓶子,漫不經心地喝了口手裡的百果汁,又看向BBQ的入口處。
那兒人來人往 ,昨天見過的不少熟面孔依然在附近晃。
可季遠始終沒出現。
夜晚的海風吹到臉上,有些微微的涼。
她又喝了口,百果汁清甜的汁液入喉,T台上的金髮girl換了首Beatle的老歌,在慢悠悠地唱。
青綠色酒瓶一圈又一圈地轉,速度減緩下來,沈雙又看了眼入口,卻突然聽一陣爆笑:
「方哥啊方哥!萬萬想不到,第一次狙的,居然是自己!」
沈雙看向中央。
綠色的瓶口正對著一身白西裝的方鳴之。
方鳴之翻了個白眼,拍拍屁股站了起來:
「行,開門紅!」
他繞過一堆人,在唱歌姑娘奇怪的眼神里上了T台,沖她伸手:「Excuse me?」
唱歌姑娘看看他,再看看自己,方鳴之指了指她的麥克風,姑娘才明白過來,將手裡的麥克風遞給他。
方鳴之拿著麥克風在台上站定,清了兩下嗓子:
「啊,啊——」
「剛才呢,我跟小夥伴們玩了個遊戲,遊戲呢,現在輸了,得說件平生最糗的事——」
「說!說!」
沒人不喜歡熱鬧,而且是看人出糗的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