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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遠只懶洋洋笑,不說話。
「洗牌洗牌,再來一把,我還不信了。」
方鳴之催促,沈雙洗牌發牌,因要讓著砝碼,手肘一個不小心,竟將季遠擱在桌邊的打火機碰落了。
「哐當」一聲,打火機落了地。
沈雙低頭去撿,才碰到打火機,卻碰到了另一根手指。
涼而硬的觸感,下意識抬頭,卻撞入一雙漂亮的眼睛,黑漆漆的,明明沉不見底,卻讓她想起冬夜的火焰,一簇一簇地跳。她像是被燙到般,下意識想收回手,可那手指反而更用力地去與他那根手指糾纏,緊扣。
時間像靜止了,心臟也像停擺——
也或許只是錯覺,下一刻,兩人手指已經分開。
季遠撿起打火機,坐直身體,沈雙也起身,笑著道歉,牌局繼續。
翟墨不一會回來了,打了幾圈,季遠卻像是打疲了,叫了沙發上一個人來替,自己拿了煙盒和打火機:
「出去抽根煙。」
「這兒不能抽?」
方鳴之問。
「鬧。」
季遠擺擺手,長腿一邁,就從沈雙邊上出去了。
他身邊的人想跟,卻被墨水叫住:「哎,你怎麼這麼不會看眼色呢?我遠哥嫌鬧,就是想一個人呆呆。別去!」
那女人委委屈屈地同意了,自己去沙發那邊跟人玩。
沈雙坐了會,起身:
「我去洗個手。」
剛才剝了橘子,手上還有股膩勁兒,翟墨打得正起勁,也顧不著她,胡亂點了頭,沈雙告了聲抱歉,拎著小貝殼包裊裊娜娜地出去了。
會所很幽靜,中式裝修風格,紅木製的迴廊讓人有種夢回過去的錯覺。
沈雙問了服務員衛生間在哪兒,洗完手出來時,便想找一找季遠。
可到處都沒人。
難道……是走了?
心想著來日方長,也不在意,順著來路回去,繞過一個長廊才要回包廂,就被斜刺里伸出的一隻手拉住了。一個踉蹌,她就被拉進了旁邊的包廂,門「嘭的」關上了。
「季遠?」
她回過頭來,驚訝地看著近在咫尺的那張臉。
燈是暗的,只有月光透進來,照亮季遠那張輪廓分明、英俊至極的臉。
他看了她一會,就在她以為他不會開口時,突然彎了彎眼睛:
「沈小姐,出多少,你才肯離墨水遠一點?」
第41章 暗會 我和墨水彼此相愛啊。
「季先生突然將我拉到這兒, 就是為了說這個?」沈雙笑,手順勢搭上季遠的胸膛,「我還以為……季先生是要與我偷情呢。」
季遠一哂:
「沈小姐, 開個價吧,要怎麼樣你才能離開翟墨?」
他沒有躲開,而是低頭看向她, 「我這個人沒什麼耐性。」
「難怪季先生的生意做得那麼好,什麼都能拿來做交易。」沈雙仰起頭,「可怎麼辦呢?我和墨水情比金堅,不打算拿來做交易。」
季遠胸膛震了下, 他像是對這個話題感到好笑:「婚姻作為愛情的最高見證,也不過是一紙契約。至於你和翟墨的感情……」
他就著她攀著他胸膛的姿勢微微低頭,兩人一下子就顯得極為親昵,她像是被他籠罩在懷裡。
他溫熱的鼻息噴在她的頸間, 沈雙仿佛能感覺到他在用他的嘴唇愛撫她的肩、她的頸, 氣息一點點往上, 最後,落到她的耳尖。
他停住了:
「事實如何, 你心知肚明。」
他話落的當下,沈雙幾乎感覺到肌膚在一顆顆地起顫慄。
他明明沒碰觸到她, 卻又讓她感覺他在安撫她,以眼神, 以氣息。
他棉質襯衫上的氣味, 是清淡的冷杉,讓人想起冬日乾淨的雪,混雜著一點淡淡的菸草味,最後形成一種獨特的獨屬於季遠的氣息。
那氣息圍繞著她。
沈雙想, 這人可真是作孽,竟一絲弱點也沒有,來點體味也成啊。
可上帝太偏愛他了,以至於將所有迷人的元素都堆砌到他沈雙,眼睛、鼻子、嘴巴……甚至,還給了他一雙敏銳的眼睛。
是的,他又一次像之前那樣,對她的打算一清二楚了。
沈雙將頭枕上他的胸膛:
「季先生,看得太清楚,人生很沒趣的。」
季遠沒動:「沈小姐,比起糊裡糊塗地過日子,我倒更喜歡清醒。」
「是,沒錯,」沈雙幽幽地道,同一個聰明人狡辯最沒有意義,「我不愛翟墨,我也沒答應做他女朋友。我愛的還是季先生你,可季先生不要我,我便只好去找翟墨了。」
「翟墨他不是你的牽線木偶。」
季遠道。
沈雙笑了下,她仰頭,尖尖的下巴磕在他的胸口,眼睛睜得大大的看向對方:
「真讓人嫉妒,季先生對翟墨真好。」
「可是季先生,在做交易之前,我有個問題想問。」
這也是一直困擾她的問題,在他將她拉進這個包廂時,她還不確定,此時,卻有點確定了。
「你問。」
季遠換了個姿勢。
沈雙順著,讓自己靠得更舒服,她168的身高對比季遠,竟顯得嬌小。
「季先生從沒親過別人,卻親了我,對不對?」
季遠似乎預料到她要問什麼了,彎了彎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