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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能用那張臉,文質彬彬地說騷著話,說得人動情又動性,而動作更是讓人連句「不」都沒法說出來,只能口耑著氣配合。
沈雙只慶幸,她跳舞的基本功一直沒荒廢過,堅持到現在,練得很好。
下腰時核心收緊,後仰時不搖不晃,完全能hold得住任何的要求,只是,當方向盤在寂靜的夜裡還是不小心「被」發出刺耳的兩聲時,沈雙還是忍不住有點惱,她打了那人一下,問:「還有完沒完?」
「沒完。」
男人悶悶地笑,又來。這一方小小的天地,連手腳都沒處放,只好像某種野性畢露的動物一樣勾連著、團著,男人身上的白襯衫還在,乍一眼看去,齊齊整整,可若往下去……
沈雙是真覺得,這事既是美的,又是丑的。
比如上面,季遠那張臉,是真的好看,車內的燈關了,只有車前燈亮著、有一點月光,從下往上看,陰影錯落,眼窩深、鼻樑挺、皮膚白,像羅浮宮里又美又不近人情的石雕,可往下看,就不是那麼回事了。那是野蠻的、猙獰的,連動作都充滿著暴力的美學,好像自古以來,男與女便是如此,充滿著愛與欲的交、歡。
……
「好了?」
男人撫了撫她汗濕的臉頰,兩肘撐在她周圍。
而剛才一剎那的記憶如潮水般湧入沈雙腦海,激得她「呀」了聲,一下子捂住臉,她呻l吟了聲:沒臉見人了,怎麼就……
「很正常,從生理學來說,這叫……」男人悶笑,可那兩個字還是流入沈雙耳里。
「你還說!」
沈雙惱道。
髒了!
髒了!
她耳朵髒了!
男人低低地笑,似覺得十分可樂,胸腔的震動傳過來,蹭得沈雙那兒也開始疼,她可還記得這人剛才是怎麼一邊說著騷話一邊玩的。
說起來,她現在很信他之前所說的那句:男人都天生下流。
尤其是他——箇中翹楚。
難道智商高的人,在這一塊也是天賦異稟?
想到某個細節,沈雙臉發紅髮怔,就在這時,臉卻被親了下。沈雙抬頭,卻見季遠漂亮的一雙眼睛彎彎,他彈了她鼻子一下,起身,抽了兩張紙巾,沈雙忙忙接過:
「我自己來,我自己來。」
她可不敢讓他來。
季遠莞爾,也不急著穿,就坐那看她。
沈雙被那眼神看得不自在,微側過身,只是擦著,眼角的餘光看到跑車,熱情褪去,才知道這跑車成了什麼樣,昂貴的真皮墊上,還能看到斑斕的影子。他的黑大衣和自己出門前穿的麵包服胡亂疊在一塊,她伸手一勾,才勾到了其他的。
一件件重新套上,可那草莓胖次…
想起剛才這人情狀,沈雙很有理由相信,他有草莓癮——沒救的那種。
沈雙恨恨將胖次丟到了車載垃圾桶。
車載垃圾桶發出「滴」的一聲。
季遠看她一眼:「我買了很多條。」
「變態!」
「是是是,我變態。」季遠攤手,「但向我保證……你會穿它的,對不對?」
對著他那雙眼睛,沈雙臉紅了紅,老實說,那一刻他是那樣沉醉和迷戀……
她挺喜歡的。
嘴裡卻還是不饒人:「你求我啊。」
「求你。」
沈雙:……
「車你自己送去洗,不要叫孫助理!」
季遠靠著椅背,就那樣看她笑,那笑讓人臉紅,過了會,突然湊過來,長指在她腮邊撫了撫,親她,聲音溫柔。
「恩,不叫孫助理。」
「你穿上!」
沈雙捂住眼睛。
季遠又笑,這笑似傳出車窗,驚起路邊的麥浪。
電影最終是沒看成,回到公寓已經是十多點,沈雙也懶得瞎折騰,不再提看電影這岔,隨便吃了點東西,洗洗就睡了。
這時,她不免慶幸,季遠給安排了客房。
說來也怪,這人不知怎麼回事,從前她脫光他都能伸出他那雙冷艷高貴的手,替她將扣子一顆顆扣回去。現在,卻半點不捨得控制自己,怎麼高興怎麼來。大約從小在國外長大,也並不在這一塊避諱,做事時便格外勇於嘗試,當然,還十分注重她的反饋……
發現自己想歪了,沈雙拍拍發燙的臉,嘟囔:「睡覺。」
眼閉上了,腦袋裡卻亂鬨鬨的,一忽兒是季遠和張導在攝影棚內聊天的模樣,一忽兒是七年前這人第一次出現在教室里時,窗外格外蔥鬱的樹木……到底,什麼時候說結束呢?
臨睡去前,沈雙模模糊糊地想。
第二天。
沈雙暈暈乎乎地醒來時,只覺得身體像躺在濕熱的蒸籠里,上面罩著厚重的棉被,周邊都是水,而她,就躺在這濕熱的蒸籠里隨水晃蕩,舒服的、適宜的,可又有一點急熱、焦灼,怎麼都夠不了,怎麼都觸不到……
一個念頭突然劈開模糊的迷霧,沈雙乍然睜眼:「季遠!」
只見視線昏昏暗暗的所在,男人黑色的發頂與胸口勻淨的皮膚疊成分明淫l蘼的一幕,而底下……沈雙眼睛睜得更大了,正要開口,誰知出口的全是斷斷續的短句。那短句也是不成調的,像被碾碎了的調,在這半明半暗的黎明響起。
「季、季遠,你、你混蛋!」好不容易,她說了一句,只是,這聲音又軟又糯又嬌,反倒更想叫人碾碎了一點點塞進肚去,她罵得斷斷續續地,「你昨、昨晚不是說、說不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