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頁
走到海灘上,高跟鞋陷入柔軟的細沙里,她乾脆脫了鞋跟在後面悠悠閒閒地走,海風拂面,剛才音樂與熱舞帶來的沸騰開始慢慢下去。
她撩了撩頭髮,一個栗色短髮的男人在她面前雙手插兜倒退著走:
「你和季遠什麼關係?」
他直白地問,那雙桀驁的單眼皮里全是發現新事物的濃厚興趣。
是Steven。
***
別墅二樓。
凹進去的陽台一角。
季遠手搭在陽台的欄杆,抽出一根煙點燃。
指間一點猩紅明滅。
方鳴之過來時就看到這一幕,男人的背影在夜與光的交匯處,有種要融進夜色的錯覺。
這明明穿的白色浴袍啊。
他看了看對方濕漉漉往下滴水的頭髮,以及松垮垮只系了腰帶的浴袍,心想:
騷。
太騷。
普通男人在這樣的碾壓下,簡直像拔毛的雞。
而這貨就是孔雀。
方鳴之心裡酸溜溜地吐槽,手毫不客氣地擱人肩上:
「遠子,幹嘛呢,一個人在這吸悶煙?」
季遠瞧他一眼,懶洋洋地:
「你來幹什麼?」
「兄弟我不是怕你掛了沒人知道,特地來替你收屍麼?怎麼樣,要不要緊?真沒受傷?」
方鳴之嘴上說的毒°,眼裡卻帶了擔心。
「沒。」
季遠撣了撣菸頭,「抽一根?」
男人之間,遞煙是友誼。
「行啊。」方鳴之毫不客氣地接過,又戳戳重新看風景的男人,「哎,再借個火。」
「艹,真基。」
季遠躲了下,沒讓方鳴之繼續戳,兩人突然笑了,方鳴之嘆氣:
「遠子,你剛才怎麼回事?」
「真不知道那邊埋了線?」
季遠將打火機遞過去,方鳴之接過,「咔嚓」點著了煙,又將打火機遞迴去。
季遠道:
「重要麼?」
「怎麼不重要?」
方鳴之吸了口煙,他學著季遠,也將手搭在欄杆上,一樓草坪上的燈帶還亮著,工作人員們進進出出,不遠處的海灘燈火通明,有笑聲隱隱傳來。
「香檳塔倒的時候,我看到沈小姐正要親舞伴。」他聲音隱隱,「別說跟沈小姐無關,我看你倆跳舞時,那顆心啊,就像掉地獄火里似的。遠子,我怕你犯錯誤。」
季遠「哦」了一聲:
「方哥,那破遊戲你不是說a了?」
「a了也不妨礙我集齊皮膚啊。」方鳴之嘿了一聲,「別轉移話題。」
季遠沒搭理他,目光像落到遠處的虛無,方鳴之順著他視線看過去,只看到一面無盡的海,海上白色遊艇像夜色里的一座燈塔,亮著光。
「方哥,你覺不覺得……她和寧女士很像?」
季遠突然道。
聲音混入夜色有些輕。
方鳴之「哈」了聲,不過他顯然知道季遠口中的「她」是指誰:
「像?哪裡像?」
「不過……恩,如果按照美貌值的話來說,確實是一個級別的。」
「野心,還有…侍靚行兇的勇氣。」
季遠說著,直起身,「我去換身衣服,出去吧。」
在季遠即將踏入裡屋時,方鳴之突然叫住他:
「你,你…可別玩大了。」
季遠笑了下,什麼都沒說,只是拉開陽台門,走了進去。
方鳴之在後面摸了摸後腦勺,腦子裡還在想:
季遠到底在想什麼?
怎麼就這麼讓人摸不透呢。
當兩人走出別墅,踏上遊艇時,遊艇上正熱鬧。
一幫人在甲板上玩,有的站邊上吹風,有的在甲板上席地而坐,還有的不知從哪兒拿出來根魚竿,坐船邊海釣。也有人用手機放著音樂,和情人貼面跳舞。
最熱鬧的,是翟墨那幫人所在的地方。
他們占據了甲板上唯一一張長桌,桌上鋪了淡雅的白色桌布,只可惜這份淡雅被上面一溜排開的酒瓶子給破壞了。
「在玩什麼呢?」
方鳴之走了過去。
沈雙順著視線看過去,她沒看見出聲的方鳴之,卻一眼看到了方鳴之旁邊的季遠。
他沒有繼續之前的正式打扮,而是換了身黑T。
季遠似乎格外適合黑色,簡簡單單的一件T恤,也被他穿出了T台感,乾淨,帥氣,此時他正站在甲板上,一雙眼睛掠過自己,看向她身後。
「遠哥?」翟墨「嘿」了一聲,「槓精剛才鬧著說,光喝酒沒趣,提議我們玩遊戲呢。」
「什麼遊戲?」
季遠走了過去。
槓精下意識跳了起來,一副狗腿樣,他還推了把翟墨,將他從自己旁邊的位置推開,作勢擦了擦凳子:
「遠哥,坐,您坐。」
季遠坐了下來。
他坐的是原來翟墨的位置,這樣一來,就和沈雙面對面了。
如果說,魚目珠子是用來形容人的眼睛,那季遠一定與之截然相反。
他有雙墨玉般的眼睛,比夜色更濃,比鑽石更有神,此時正看著沈雙:
「哦,槓子想玩什麼遊戲?」
「又要喝酒,又要遊戲的話……」有季遠在,槓精不想玩會費腦子的遊戲,那絕對是找虐,「咱們抽牌,簡單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