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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電梯,推開門,沖入眼帘的就是一個極具夢幻感的大殿。
兩層躍層,一眼望去,天花板極高,用金粉繪出爛漫的壁畫。水晶吊頂,每一盞都是栩栩如生的百合花,牆壁是如淨雪一樣的白色。
白色鋪開蔓延,又被嵌了金絲的框框住。
純白色旋轉樓梯,扶手是金色的高跟鞋。
華麗,又充滿著幻夢式的設計,讓人想起西方式的宮廷。
顧明真也「哇」了一聲,一眼看去,連服務員都個個是美人,不論男女——能在這包場,季遠得多富。
她有點為又又擔憂了。
等了一陣,十五班和其他班的人也陸陸續續地來了。
顧明真往門口看,卻只見一群女生嘰嘰喳喳地過來,夏林菲也在裡面,她化了點淡妝,正仰著頭:
「哇,好漂亮啊。噯,你們說,一會季遠過來,我直接就過去邀請他跳開場舞怎麼樣?他總不會讓我一個女生難堪吧?」
顧明真剛想站出去說「你做夢」,門又開了。
門後走來一行人——
說是一行人,其實只有三個。
左邊是個濃眉大眼的小伙,穿得hiphop風,黃色印花衛衣,黑色牛仔,褲旁吊著嘻哈風的銀鏈。右邊也是個美人,身材高挑,約莫有一米七,穿深海藍魚尾裙,細腰長腿,脖子裡還掛這個鑽石項鍊,一副優雅嫻靜的模樣。
但其中最奪人的,卻是被簇擁在中間的季遠。
他穿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西裝,裡面白襯衫一絲不苟地扣到頂,戴一條暗格紋的細領帶,他量極高,比旁邊的小伙還要高出小半頭,這套西裝穿他身上有種清瘦的矜貴。
隨著他走動,隨意挽起的袖口處,一塊深海藍星空腕錶若隱若現。
三人似乎在說話,旁邊那小伙不知說了什麼,季遠微微勾起唇,飛揚的眉眼在燈光下有種奪人的俊。
顧明真說不出恰當的形容詞——
她不得不承認,不論又又過去怎麼樣,現在的她和這樣的季遠站一起是不怎麼搭調的,一看就是兩個世界的人,或者說,丫鬟和……少爺?
顧明真看著季遠旁若無人地過去,還能聽他旁邊那女生問:
「遠哥,你開場舞要不和我跳?反正也不是第一回 了。」
夏林菲也聽見了,她看了眼季遠旁邊的女生,對方的穿著打扮讓她有種相形見絀之感,不過她還是鼓起勇氣,追了上去:
「季遠,如果你缺舞伴的話,也請務必考慮下我!」
「抱歉,我女伴已經定了。」
季遠風度絕佳地拒絕。
「是沈又又嗎?都已經快六點四十五了,她不會來的!」夏林菲大聲道,「我們十五班的都知道,沈又又不喜歡跳舞,也不喜歡上舞台,以前班裡排節目,就算是大合唱,她也不會上的!」
「哦,沈又又?你昨天那個副駕?」
翟伊看了眼牆上的掛鍾,時針分針已經走到了六點四十四分,長針正「滴答滴答」地往12走,她露出一絲笑意,「遠哥看來這回你要失望了——」
「啪——」
隨著鐘聲「咚」一聲響,大殿的燈突然暗了。
而與此同時,只聽一聲響,門被人從外推了開來。
一束光從走廊照了進來。
一個穿著蓬蓬裙的少女沐光走了進來。
蓬蓬裙是白色的,行動間像輕盈的花,少女的烏髮整個披散下來,戴一頂小巧的碎鑽王冠,皮膚雪白,眼睛大大,瞳仁是淺色的棕,站在那,穿一雙粉色珍珠鞋,有種惹人的憐愛。
她明明沒有纖細的腰肢和小腿,臉還肉嘟嘟的,可不知道為什麼,沒人覺得她不好看。
「又又!」
顧明真興奮地招手。
這一聲像是破除魔咒,大殿裡重新吵雜起來。
沈又又朝顧明真擺了擺手,提著裙子走到季遠面前:
「我怎麼樣?」
她眼睛晶晶亮的,有些靦腆,似乎迫不及待地渴望得到來自心上人的誇讚。
季遠微微笑了起來,退後一步,微微屈身,左手置於胸口,右手前伸,行了個紳士禮:
「May I?」
沈又又愣了愣,旋即反應過來,將手搭了上去。
一束鎂光燈射過來,恰好落在兩人中間,攏出一塊光明地帶。
有優美的音樂開始在大殿裡流淌。
他一手攬著她的腰,一手和她交握,兩人似乎從未那麼靠近,足尖與足尖相碰,手掌與手掌交握,繾綣又溫柔。沈又又只覺得自己似乎被他抱在懷裡,被他的氣息緊緊包裹。
冷調的香,像夾雜著杉木,冷又倦。
這是首慢歌。
輕輕地搖,慢慢地跳。
「The last waltz。」
他突然在她耳邊道。
沈又又「啊」了一聲:
「我英文不好。」
季遠笑:「我是說,這首歌的名字。」
沈又又懵懵懂懂地點頭:「很好聽。」
再一次被帶著旋轉,沈又又的視線落到周圍,他們都在看她跳舞,她本該感到恐懼,可體內的血液卻像一點一點熱了起來,被這音樂浸透,舞步感染——
她跨出一步,抬頭看了眼鎂光燈。
依然刺眼,讓人目眩。
可這炫卻像是酒意的微醺,讓她漸漸地放鬆起來,在歌曲即將走到尾聲時,季遠突然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