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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even的手在白色的桌布上彈跳起來。
他臉上跳出興奮,往旁邊看,輔桌的Eris遞過來一張紙和一支筆,他拿過筆,在白紙上「唰唰唰」不停地寫,過了會,將白紙往Eris那一丟,蓋住季遠又要拿起的酒杯:
「遠哥,我一起喝,怎麼樣?」
季遠看他一眼,扯開他手,慢悠悠地道:「好。我兩杯,你一杯。」
steven一笑,竟也不爭,拿起面前酒杯:「cheers!」
兩人酒杯一碰,就這么喝了起來。
沈雙阻止不及——
或者,也沒法阻止。
男人的基因里天生都刻著好鬥。
不到半小時,steven趴下了。
他乖巧地趴在桌上,半睜著眼,用那雙眼睛一下一下地看她,看一下,就笑一下,笑容純淨而乖巧。
天后在那笑:「沒想到steven喝醉了是這樣的。」
steven在節目組並不太理人,他的奶奶灰頭髮,和單眼皮結合出一個桀驁的印象——這也符合大家對才子的一貫感覺,此時這樣,倒有種顛覆之感。
而一邊的季遠,將人喝趴下了,說了句「excuse me」,就出了門,上了趟洗手間。
回來也沒進包廂,只是站在走廊。
高大的影子映在窗玻璃,他就站在走廊窗前,右手拿著手機在接電話,風吹得他額前的碎發浮動,露出那雙被酒精浸得迷離的桃花眼。
似是對面人說了句逗人笑的話,他也露出個笑。
「季先生好酒量。」
影帝在屋內感慨。
「做生意的人,怎麼可能沒酒量?想當初我還沒進這行時,那一單單業務,可都是酒桌上拼下來的。」
「人家有個好爹。」
沈雙睨了說這話的人一眼,笑:「你怎麼就知道人家靠爹?」
說話的人是隔壁桌的,離得近,見被她聽到,忙閉了嘴,鵪鶉似的躲那不說話了。
沈雙這才收回視線。
「喝,喝!再來一杯!」
這時,剛才趴下的張導又直起頭來,對著空氣嚷了這麼一句,又重重地倒下去,腦袋砸在桌上,發出「梆」的一聲響。
「老張!老張!醒醒!醒醒!」
製片無奈地喊了兩聲,見張導徹底喝掛了,忙叫來一人,將他背出去,邊走還邊招呼:「今天就到這吧!從後門出去,車在等著了。」
季遠進來。
steven還趴在桌上,朝沈雙傻笑。
他走過去,和宋景馳一人一邊,將人攙了出去,steven很乖,朝沈雙招招手,嘟囔:「沈!走了,再見!」
沈雙莞爾,跟了上去。
一行人魚貫而出,上了後門那輛車,悄悄出去。
大約是酒喝得不少,車上沒什麼人有興致說話,一路安靜著到了莊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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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遠將steven送回了房間。
steven的房間就在走廊的盡頭,回他房間時會經過沈雙的,他腳步頓了頓,看那房門緊閉,有暖黃的燈光溢出門縫,又回到自己房間。
門「咔嚓」鎖上,季遠靠著門,閉上眼睛。
黑暗裡,女孩嬌憨的臉若隱若現,她道:「…季先生剛才不是要代我喝麼?不如你喝一杯,再代我喝一杯?」
他笑:「好啊。」
睜開眼,月淡如水,落在地面,仿佛一個空洞而巨大的光斑。
他直起身,邁過光斑,走到床前,拉開抽屜,從裡面取出藥瓶,倒出一粒,和水吞服。
旁邊的手機亮了下。
點開:「對了,遠子,最後一次警告你,別作死啊,你這胃可經不起再折騰了,別喝酒,一滴都不能沾!辣的冷的也不能吃,不然,別指望我給你收屍。」
方鳴之熱鬧的聲音響在冷寂的房間裡。
季遠按滅屏幕。
他合衣躺到床上,不一會,就睡著了。
月光照進來,只照見一個蒼白的影子。
沈雙回到房間,洗了把臉,倒頭就睡。
她也喝了不少。
第二天醒來,頭有點發脹,撐著暈暈乎乎的腦袋去洗了把臉,人才清醒。
這一清醒,才想起昨晚幹的事。
要放平時,那杯酒她怎麼都會自己喝了,怎麼就去挑釁季遠…後來更是…
沈雙捂住臉,呻吟一聲:喝酒誤事。
算了,不管了。
「嘩啦啦」,她又洗了把臉。
鏡子裡照出一張帶了些宿醉的臉,沈雙看著鏡子,顧明真在外面喊:「又又,你幹什麼呢?快出來。」
「就來。」
沈雙喊一聲,走了出去。
早餐是在莊園一樓的餐廳吃的,嘉賓和學員們分開。
很顯然,節目組請來的大廚不錯,既擅長西式餐點,也能做中餐的包子油條,自助餐模式,沈雙取了杯咖啡,又拿了雞蛋、玉米、生菜葉子在盤裡,就坐了下來。
steven到餐廳時有些晚,很顯然,宿醉讓這個少年臉色還有點發青,耷拉著眼皮打了個哈欠,跟她打招呼:「沈!」
他端著盤子坐過來。
沈雙看著他微微發青的臉,道:
「抱歉,steven,昨天是我考慮不周。」
要不是她將那杯酒轉給steven,恐怕不會引起後來的事。
steven揉揉眼睛,又打了個哈欠,過了會,似才意識到她在說什麼。他轉過頭,單眼皮微彎,露出個調皮的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