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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學藝術的,要天生善感一些。
「你怎麼哭了?」
他笑,伸手要過來替她擦眼淚。
「要你管,」沈雙道,「快去睡,就一個小時,一個小時後我過來叫你。」
季遠去睡了。
他離開沒多久,一身形容嚴肅的季城就出現了。
他眼睛掠過她,對她的出現並沒多大驚異,只是在ICU外站了一會就離開了,而神奇的是,季城離開沒多久,裡面醫護人員突然激動起來。
不一會一個人出來,沈雙抓住:「發生了什麼事嗎?」
「沈小姐,不用擔心,是病人醒了!醫生現在在檢查,如果各項指標都沒問題,就可以出來了。」
沈雙這張臉在京都醫院都傳遍了,明星加財閥、再加上這樁離奇的自殺事件,即使是向來口風緊的京都醫院,內部也都「偷偷」「激情」討論過無數回。
不過對沈雙和季遠,京都醫院大部分人都沒什麼惡感——
相反,還抱有祝福。
畢竟,這對人又養眼,也沒什麼架子,挺有禮貌——何況,患難見真情嘛。
可見電視上那些營銷的CP,也不都是假的。
「好,謝謝。」
沈雙笑,心裡鬆了口氣。
她去喊季遠,季遠似乎只是在闔眼休息,並沒睡著,一聽到動靜就睜開眼睛,等意識到她在說什麼,才「哦」了聲,背過身去,似乎是打算繼續睡。
「你不去看看她?」沈雙問。
「不用。」季遠頓了一會,才道,「她醒了就好了。」
「我睡一會。」
說完,他重新閉上眼睛,短短的幾秒,竟睡著了。
沈雙卻睡不著。
她昨晚睡過了,這時正精神,又沒什麼事做,乾脆拿出pad帶上耳機刷視頻,新聞她是不打算多刷,外界關於季家這件事簡直是各種揣測都有,看多了只會有一個感覺:精神病兒快樂多。
刷完視頻,找出以前拍的照片營業一波,微信又傳來動靜。
方鳴之發來的。
「方塊:怎麼樣?聽說伯母醒了,遠子心情好點了嗎?」
沈雙看了眼床上闔目安睡的男人:「看不出來,不過應該鬆了口氣,現在睡著了。」
「方塊:那就好那就好,最近遠子就拜託你照顧了。」
「又又又笑了:我是前女友,方先生,你是不是忘了?」
「方塊:……」
方鳴之發轉來五個兩萬塊。
而後發了個「求求」的表情。
沈雙:……
她沒接。
「又又又笑了:只有一個問題,季遠家……到底怎麼回事?」
「方塊:老實說,他們家這事爆出來,我們一整個圈子都很驚訝,誰知道會這樣呢?雖然季伯伯經常在外面出差,但也沒聽說又什麼花花腸子。而季伯母每次出現,都看起來都不錯。」
再過了大約有十來分鐘,方鳴之又發來一條。
「方塊:但仔細想想,其實很多都有端倪,只是我們都沒往深處想。」
沈雙在問有什麼端倪,方鳴之卻不說了,過了會,才發來一條:「方塊:這些事,我們作為外人,是不合適說的。你該問季遠。」
沈雙:……
這時,她倒是很佩服方鳴之。
這人看著open話癆不靠譜,關鍵時候,卻很靠得住。
她關掉屏幕,不再回復。
等過了會,睡意襲來,在沙發上睡著了。
醒來時,是在旁邊的病床上。
身上蓋著被子,原來該在床上的季遠不見了,沈雙摸過茶几上的手機一看,這一覺她竟然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早上的八點。
她起身,洗漱完,季遠也沒回來。
外面走廊也沒有他的身影。
正要回房,卻突然聽見一陣激烈的爭吵。
隔壁再隔壁…恩,1803室?
沈雙記得,那是寧玉憐醒來後搬去的病房。
她走了過去,心想不會是季遠和他媽在裡面吵起來了吧。
才走到門口,等聽到期間夾雜著的沉而厚的男人聲音時,她就確定,那不是季遠。
這個聲音明顯要更成熟一些。
「……寧玉憐,你不要再發瘋了!你看看你,一整個瘋子,你要死就自己去死,害季遠幹什麼?你害他害得還不夠嗎?」
「我怎麼會害他,他是我兒子!」
「你兒子?寧玉憐,你想想看,你從小到大怎麼對他的?小時候要不是我發現,他早就被你害死了!」
「你胡說!我沒有!」
「是,你沒有!將他腦袋浸進水裡的,不是你;看著他感冒發燒不治療的,也不是你!寧玉憐,你睜開眼睛,看看你到底幹了什麼!不是這個世界上所有人都對不起你的!好,就算我對不起你,那季遠呢?他哪裡對不起你,要你把槍口對準他?」
「你沒看到嗎?槍明明對準他了,但就是沒打中!」寧玉憐的聲音聽起來神神叨叨的,「對對對,他小時候就是這樣了,發燒到40度,都不會有事;掉進池子裡,不會游泳,也能浮起來……」
「他不正常!」
「夠了!寧玉憐,你要瘋到什麼時候?!」
隨著門「嘭的」一聲響,季城一臉鐵青地出來。
他似是不意見到沈雙,愣了愣,過了會,走過來,略點了點頭:「沈小姐,有些事,希望你能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