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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跳了?」
季遠笑。
「不用跳了!」
沈雙惡聲惡氣地道。
「謝女朋友寬宏大量。」
季遠作勢感謝,沈雙沒好氣地將衣服丟他身上:「穿上。」
季遠從善如流,果然將大衣重新披上。
再沒有比羊絨大衣更合適他的衣服了,過膝,卻更襯得他身高腿長,一身的清雅,和矜貴。
沈雙看著他將腕錶、袖扣,一樣樣帶好,才開口:「時間很晚了,你該回去了。」
季遠聽聞,重新開始脫衣服,沈雙道:「你幹嘛?」
「我女朋友還在生氣,」他嘆氣,「我恐怕得再跳一次。」
沈雙惱了:「說的跟你真的跳過一樣。」
「好了,算了,我不生氣了。」她道,嘴還撅著。
季遠親了親她唇:「真不生氣?」
沈雙:「真不生氣。」
「那不生氣就跟我走,怎麼樣?」他抱住她,跟哄小孩似的,「我在東泠屋定了桌,一起去吃,怎麼樣?」
東泠屋是北市有名的日料餐廳,沈雙在上回吃BBQ時就提過一回,說那兒的食材新鮮,沒想到他就記住了。
不過——
她現在一點都不想去。
正要拒絕,旁邊一隊年輕男孩們經過,個個穿著節目組派發的服裝,跟她打招呼:
「沈老師好!」
「沈老師好!」
「沈老師好!」
沈雙回了個笑,招手:「大家好!」
男孩們又喊:「沈老師,我們給您定了日食店的外賣,千萬記得吃!」
他們好奇的目光紛紛落在她和季遠身上。
沈雙這才發現,自己還在季遠懷裡,忙推他,卻沒推動,只得匆匆說了句謝謝,男孩們嘻嘻哈哈地走遠,回頭,才見季遠正看著她,表情奇特。
她道:「幹嘛?」
「你平時就跟這些人相處?」季遠道。
「啊,怎麼了?不好嗎?」沈雙皮笑肉不笑地道,「年輕,帥氣,富有活力——和某人完全不一樣!」
季遠笑:「哦?我以為那叫嘴上沒毛,辦事不牢。」
沈雙:……
說不過他,她直接道:「季先生,你也看到了,這兒挺忙的,你在這影響不好。還有,謝謝你的日料,不過——我學員給我訂了餐。」
她示意他放開。
季遠看了她一會:「真不去?」
沈雙板著臉:「真不去。」
「行。」
季遠看著她「嗤的」笑了聲,放開她,人直接走了。
沈雙就看著他走到路邊,「滴滴」兩聲,掩在綠色樹影里的銀色超跑猛地啟動,在安靜的夜晚發出劇烈的轟鳴,而後——留給她一地尾氣,走了。
沈雙重新往回走。
肖楠已經不在分開的地方了,張導也不見了,只剩道具組的人來來回回地在搬道具,她跟面熟的不面熟的點點頭,也回了後面的別墅樓。
一樓果然有她的外賣,沈雙沒什麼興趣吃,拎了就去分給其他的評委——
這也是慣例了。
學員們不被允許單獨送東西,但一起送不要緊,當然貴重物品不能送,但這種吃食不打緊,而送的吃食不論哪個評委拿到,也都會一起分:對方送的量,也是足夠的。
評委們都在房間,沈雙將日料一一送到,打聲招呼,也回房了。
房卡在包里,進門,脫衣服,換鞋,一氣呵成。
高跟靴看著美又殺,但穿一天簡直要命。
沈雙換上自備的小草莓拖鞋進浴室洗澡,洗完澡出來,看拖鞋不順眼,又踢了,鋪瑜伽墊拉伸筋骨,一通折騰完,將近九點,才終於開始有了點睡意。
爬上床睡覺,只是覺也沒睡好,夢裡總有隻大白鵝在攆她,說要把它那白羽毛做的窩給她,沈雙被大白鵝攆得到處跑,等跑到一個廣場,醒了。
醒來,才發現廣場上那響著的歌是她的手機鈴。
沈雙摸過手機:「餵?」
聲音沙啞。
那邊傳來一個聲音:「你好,請、請問是奧吉莉婭小姐麼?」
什麼跟什麼。
奧吉莉婭…天鵝湖裡要蠱惑王子的黑天鵝…壞到家的黑天鵝…
剛醒來的思維斷斷續續,沈雙看了眼屏幕:季遠?!
這回,徹底清醒了。
她又看了眼牆上的掛鍾,十一點四十。
窗外天黑。
那邊的聲音繼續:「有位姓季的先生喝醉了,請問您方便過來接下他嗎?」
「你打這個電話。」沈雙將孫助理的電話報給他,過了一秒,又突然道,「等等,地址給我。」
「Nightmare酒吧,朝日區青花路135號……」
對面報了地址。
沈雙起身,抓起外套和包就往外走,等走到門外,才想起來鞋子忘了換,卻也懶得回去,轉過去敲了隔壁的門。
肖楠看見她一臉驚訝:「你不是跟……」
「跟我走。」
「哦,哦,好。」
兩人上了保姆車,保姆車在夜色里奔馳。
為了保密,錄製組租的別墅群就建在鄉間,路燈不算多,暗啞啞地照著路,路更是窄,瀝青的面,坑坑窪窪,剛下過雨,車輪馳過就激起一片水。
沈雙看著往後退的大片大片稻田,突然想,季遠開著他那輛豪華轎跑往這兒過來時,是什麼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