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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舔狗?我可沒覺得。」助理可沒法想像那個男人當舔狗的樣子。
頭被敲了下, 陸銘野直起身:「舔狗呢,可不能看他平時帥不帥、有沒有風度,要看他幹了什麼。」
「什麼意思?」助理摸摸後腦勺。
「舉個例子啊,比如, 沈又又口渴了, 他就給倒水;沈又又晚上洗澡, 他給燒洗澡水,人洗了用了吧, 一句好話沒有,一個好臉色沒有, 這人還高興著:她肯用我這邊的水了……」
「換個人想,舔不舔?」
助理在腦子裡把季遠那張英俊的臉換成旁邊的陸銘野, 瞬間有代入感了, 點頭:「舔!」
「對吧,就跟以前學校女神要寫論文,那備胎幫論文寫了還生怕女神不看不上,嘖嘖。」陸銘野道, 「瞧把人給慣的。」
「就是追上了,家裡也是個妻管炎,一星期給兩百塊那種。」
「你挺有經驗啊。」
旁邊一道聲音。
陸銘野說到一半的話頓時噎喉嚨里,等轉頭,卻見季遠那張被網上無數妹子嚎著「要嫁」的臉更似笑非笑地對著他,下意識打了個嗝:「沒,沒有,遠哥,我胡謅的,胡謅的。」
季遠一屁股將陸銘野那「豪華摺疊椅」坐了,仰頭望天。
陸銘野順著他視線看過去:「怎麼了?」
「可能要下雨。」季遠道,對陸銘野助理道,「去跟柳導說,今天提早收工。」
「可這……」
天明明晴空萬里,一朵烏雲都沒有啊?
助理看了眼,丈二莫不著頭腦,不過還是去跟柳導說了。
畢竟以前一次沒聽,整個劇組都快泡水了。
陸銘野蹲季遠旁:「哥,你怎麼知道要下雨?」
「空氣濕度,」季遠道,「你看旁邊這些鳥,飛得很低,螞蟻……」
他說了一通,見陸銘野目露迷茫,一哂,站起來:「算了,沒什麼,走吧。」
「哥你怎麼知道這個?」
陸銘野梗著脖子問。
「你以為柳導請我來,還真是當擺設的?」季遠擺擺手,「快收拾。」
果然,在一幫人匆匆收拾完,道具組、攝製組扛著器材往回趕,才回村,雨就瓢潑一樣下來。
屋檐上的瓦片被打得「丁零噹啷」響,雨流如注。
一幫人在客廳里站著,往外看。
「又浪費了一下午。」
「晦氣,走走走,打牌去打牌去!」
困在山裡,娛樂活動匱乏,而一旦下雨,拍攝也進行不下去,一幫人就會約著打牌。
沈雙對這個卻什麼興趣,起身說了句就回房了。
等睡了一下午,起床卻發現屋內空無一人,收音機兢兢業業地播報:「……雲來市已進入梅雨季,預計未來一月都會出現降雨,外出注意避雨,基層防汛工作已經展開,山林地區注意落石……」
沈雙下了樓,只有季遠一個人在客廳,手裡擺弄著柳導的一套茶具,見她過來,遞過來一杯茶:「雨前龍井,要不要喝喝看?」
沈雙看著遞過來的那杯茶,沒吭聲,過了會轉身,卻聽後面聲音傳來:「你真的打算一句話都不跟我說了,沈雙?」
沈雙腳步頓了頓,轉身,接過茶,牛嚼牡丹似的一下幹掉,又朝面前的男人亮了亮杯底:好了吧?
季遠嘆了口氣,走過來,伸手就將她摟到懷裡。
沈雙沒反抗,任他寬厚的肩膀包圍自己。
季遠將下巴磕在她的肩窩,聲音輕而又輕:「沈又又,你要什麼時候才肯開口跟我說話呢?」
「你這樣,我很難過。」他道。
沈雙睜眼,看著窗外滴滴答答的雨。
她也很難過。
她可以跟其他任何人說話,唯獨不想跟他說。
有股勁兒憋在胸口,就像這雲來市黏黏糊糊的雨季,讓人既沒辦法拒絕,又沒辦法痛快接受。
不上又不下。
「你可以不跟我說話,但沈雙,不要太久,」季遠捏起她下頷,他看著她,那雙美麗的眼睛裡露出渴求,他低頭,似乎想要吻她,沈雙眨了眨眼睛,卻見他嘴唇在距離她只有一絲時停住了,「我很想你,沈雙。」
他很低很低地道。
「我讓寧玉憐和季城離婚了,還搶了季城的位置,現在,季城恨我,寧玉憐也恨我,沈又又,以後——」他指腹捧住她臉,看著她,「我就真的只有你一個人了。」
沈雙對著那雙眼睛,抿緊了嘴。
而後,她很明確地看到那雙眼裡流露的失望。
季遠卻放開她,笑了起來:「要不要再來一杯?」
不要。
沈雙瞪他一眼,轉身上了樓。
***
山中也入了雨季。
連拍幾天都是下雨,老村長時不時看著這雨長吁短嘆的,劇組也愁,不過磕磕盼盼的,大部山中戲還是拍完了,只剩下最後一場——
出逃戲,被柳導放到了最後。
「一會啊,又又你要從這邊下來,然後到這,因為看到一個認識的人就躲起來,等的時候一定要神經緊張,等那個人過去了,你也要再等一會,起來時因為腳麻,先滑了一跤,再滾下來的,」柳導讓機位準備,「有沒有問題?」
「沒問題。」
這場戲沈雙在心裡也揣摩過很多遍,因為是重頭戲,對阿紅來說,她迫不及待逃離這山村,但同時還有著被抓回去的恐懼,和對不曾見識過的外界的不安,所以那一跤正是她心裡的寫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