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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洛景,好玩兒嗎。」
這個瘋子,在她死之前就一直纏著她,像牛皮糖一樣,怎麼也甩不掉。
顧謹歌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樣招惹到喻洛景的。
她身體弱,也不愛出去走動,大多數時候都呆在家裡,按理來說,根本沒有機會遇見喻洛景。
可有些時候,事情就是這麼巧。按照喻洛景的說法,某天她去看望許久未曾見面的親人,結果正巧路過顧謹歌家門口,看見顧謹歌坐在院子裡,微闔著眼眸,仰著脖子,正透過指縫看太陽。
顧謹歌那時候才搬過去不久,也沒見過喻洛景,察覺到她的存在以後,便對著喻洛景柔柔一笑,那一笑就把喻洛景給俘獲了。
要是能再來一次,顧謹歌絕不會搬去那邊,也不會對陌生人笑,免得招惹上這個瘋子。
喻洛景是個神經病,為人偏執陰狠,誰的話都不聽,又仗著自己有錢有勢,硬是擠進了顧謹歌的生活里。
在顧謹歌的記憶里,喻洛景經常會用迷戀又偏執的目光看她,放肆地打量她,還趕走她身邊所有的朋友。如果不是顧謹歌身體實在太差,說不定早就讓她得手了。
她死之前,喻洛景站在病房裡,神情陰狠地看著她,一雙眼紅的可怕,簡直像魔咒一樣,讓顧謹歌怎麼也忘不掉。
她以為自己至少能在任務世界裡擺脫喻洛景,誰知道這個瘋子居然也跟來了。
哪怕此刻站在她面前的這個人,比她記憶里的喻洛景要稚嫩一些,也沒有那麼瘋狂,顧謹歌卻還是能肯定,這就是喻洛景。
這個人已經完全進入了她的世界,哪怕她再不情願,也不得不承認,不管喻洛景變成什麼樣子,她也能將對方認出來。
江輕瀾聽見她說這句話,先是一愣,然後更加不悅,「什麼喻洛景,你沒聽見她剛才叫我嗎,我叫江輕瀾。」
顧謹歌懶得跟她扯東扯西,她甩了甩自己的手,剛才太用力,震得她自己的手掌發麻,火辣辣的痛。
剛好蕭冉也讓開了,顧謹歌就要往教室里走,江輕瀾哪能這麼輕易就放過她,她眼疾手快地拉住了顧謹歌的手腕。
「你打了我,就這麼算了?」
顧謹歌面無表情地看著她,然後晃了晃自己的手,示意她看。
江輕瀾低頭看去,只見顧謹歌白嫩嫩的手掌心變得紅通通的,手指根根纖細。
顧謹歌冷淡地說道,「我手痛。」
江輕瀾忍不住笑了一聲,「你打了我,反而還要抱怨手痛?」
她就沒見過這樣的人,一點兒都不怕她,還敢打她。關鍵是她還不生氣,看見對方手紅了一片,甚至還有點兒心疼。
跟見鬼了一樣。
「我手痛。」顧謹歌重複道,她不怕喻洛景,上一世就不怕,只是覺得煩,這次遇見尚且稚嫩的江輕瀾,就更不怕了。
「好好好,我的錯,讓你手疼了,給你吹吹行不行?」
她的話聽起來像開玩笑,顧謹歌卻飛快地收回了手,她知道江輕瀾說到做的到,要是收晚了,搞不好對方真要替她吹一吹。
想想就噁心。
圍觀的人都驚呆了,剛才的話,真的是那個心狠手辣脾氣不好的江輕瀾說的嗎,江大小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說話了?
是他們瘋了,還是江輕瀾瘋了?
還沒等他們看到更多八卦,老師就過來了。
「怎麼都站在門口?」
班主任先是打量了一下顧謹歌,發現她並無不妥,這才鬆了口氣。她生怕江輕瀾會欺負顧謹歌,畢竟顧謹歌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又很聽話。江輕瀾就是個刺頭,不服管教,她也不太敢管教。
她隨後看向江輕瀾,結果這一看,發現江輕瀾的一邊臉很紅,隱約還帶著手指印。
「江輕瀾,你的臉怎麼了?」班主任疑惑地看著她,又看了看另外兩個人,十分不解。
江輕瀾瞥見顧謹歌不動聲色地彎了彎手指,悄悄將手藏了起來。
她好笑地嘆了口氣,「沒事,我打蚊子呢。」
打蚊子能把臉打得這麼嚴重?
班主任一點兒都不信,但既然江輕瀾都這麼說了,她估計也沒人敢欺負江輕瀾,只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好了,快進去吧。」
顧謹歌知道江輕瀾有意替她隱瞞,但她並不感動,並且還有些遺憾。
剛才打的太輕了,不然江輕瀾怎麼還敢色咪咪地看著她。
江輕瀾發誓,自己表情很正常。只是人走在自己前面,一雙長腿晃來晃去,小腰微扭,她能不注意到嗎?
她都挨了一巴掌,飽點兒眼福而已,不過分吧?
蕭冉的表情就複雜多了,她對顧謹歌的好奇,甚至壓過了討厭,她就不明白了,江輕瀾到底看上顧謹歌什麼了?
江輕瀾的座位在後排,並且她旁邊沒有人,剛好有空位置。班主任有些猶豫,她希望顧謹歌能和江輕瀾離得遠一些,卻又不知道怎麼說,只能把選擇權交給顧謹歌。
顧謹歌抿了抿唇,江輕瀾勾唇一笑,「我保證不做什麼,跟我一起坐吧?」
顧謹歌無視她的話,「老師,我坐講台旁邊吧。」
江輕瀾的笑容淡了一些,她看了顧謹歌幾眼,確定對方是真的不想和她一起坐,這才轉頭看向人群,盯著某個人看了幾秒,眼睛微微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