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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謹歌臉頰上浮現出紅暈,語氣里也帶著幾分咬牙切齒,「別笑了。」
洛景一隻手攬著顧謹歌的腰,另一隻手用力,徹底將門推開,「原來是我猜錯了,沒有陽光,是下了大雨。」
「師尊想不想看看雨景?」
顧謹歌睫毛顫抖,「閉嘴。」
她說話時的聲音有氣無力,一點兒也不似平常那般冷漠,洛景根本不怕。
「師尊不賞雨景就罷了,我自己慢慢看,不過,師尊得陪著我。」
洛景說完,又頓了頓,「我突然想起來,似乎沒有雨具,不過沒關係,師尊實力強橫,體質也是一等一的好,想必不會有事。」
顧謹歌深吸了一口氣,肩膀輕輕顫抖,「你這孽徒。」
顧謹歌的體質其實並不算好,之前還吐過血,病怏怏的,洛景也不敢拉著她走太快,就慢慢地走,只是時不時重重地跺一跺腳,激起一片水花。
披在身上的衣服早就濕透了,每當洛景跺腳時,濺出來的水花都要滴在顧謹歌的衣服上。
下雨時的空氣帶著一股獨特的味道,混合著顧謹歌身上的幽香,讓洛景神魂痴迷,幾乎不想停下來。
洛景一隻手扣著顧謹歌的手腕,另一隻手舉起來,送到顧謹歌面前,「師尊你看,雨也太大了。」
她的手指被雨水打濕,水跡順著手臂往下流,最後又滴落在地上。
顧謹歌只看了一眼,就不想再看。
「別玩兒了。」
洛景低低地笑,「大人比小孩更有童心,況且,玩水實在是太有趣了。」
她攤開手掌,「師尊你看,我的手像不像一隻小船?」
這船倒是極好,開得很穩,可惜雨下的太大,又沒帶雨具,船身已經被雨淋濕透了。
顧謹歌也只能臉頰微紅地斥了一聲,「胡鬧。」
洛景不怕淋雨,即使船被雨打濕了,她的衣服上也帶著雨水,她還能笑靨如花。
「師尊不是要教我作詩嗎?」
「這正是白雨跳珠亂入船。」
顧謹歌不想聽她的胡言亂語,洛景卻不依不饒,在她的耳邊說了許多胡話。
顧謹歌一時有些分不清時辰,整座寢殿裡也只有她們兩個人,窗戶一直沒有關上,等到有外面陽光出來的時候,窗沿上忽然搭上一隻雪白的手臂。
手指緊緊抓著窗沿,指節用力到發白,手背上卻覆蓋著深深淺淺的紅梅花,甚至還有隱隱約約的牙印。
那手指越抓越緊,最後又慢慢鬆開了,手指微微顫抖著,指尖透著誘人的紅。
當真是…
白玉搗紅蕊,身顫吟聲遲。
林溪水陣陣,晨起日暮時。
顧謹歌困極了,此時距離兩個人第一次作畫,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個月。
修真者早已辟穀,根本不需要進食,體力的消耗更是吸收天地之靈氣就能補回來。
洛景纏著她,困了就休息,醒了就學習新東西,那股勤奮的勁兒,看得顧謹歌身上隱隱作痛。
這一個月好像將她從來這個世界到現在的所有空缺都填滿上了,甚至還多的溢出來。
顧謹歌實在忍不了,她迷迷糊糊地閉上眼睛,心想,放任了洛景一個月,再怎麼也該夠了。若是明日她還這樣,顧謹歌再不會配合她了。
心裡這樣想著,顧謹歌感覺洛景躺在身邊,伸手抱住她,熱意一直消不下去的臉頰又被啄了一口。
顧謹歌手癢了,她都困了,要是洛景還敢放肆,她今晚就不忍了。
誰知下一秒,她就感覺洛景的呼吸噴灑在耳邊,極輕極溫柔的嗓音響起。
「謹歌,我愛你。」
顧謹歌想要說些什麼,卻終究沒能敵過困意,沉沉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很好,她醒來時,外面陽光溫暖明亮,隱隱有鳥叫聲從窗外傳來。
洛景睡眼朦朧,伸手就要抱住顧謹歌,下一秒卻被顧謹歌一腳從床上踹了下去。
她顧不上揉一揉被踹的地方,緊盯著顧謹歌,「師尊這做什麼?」
顧謹歌冷笑了一聲,臉頰上尚且殘留著紅暈,她說,「喻洛景,好玩兒嗎?」
洛景眉頭微皺,「師尊,你還敢在我面前提她的…」
話沒說完,她的嘴唇就被顧謹歌的手指抵住,挨得近了,她能從顧謹歌的眼裡看出森森的寒意。
顧謹歌扯了扯嘴角,「話別說的太快,你再好好考慮一下。」
洛景身體僵硬,隨後討好地啄了一口顧謹歌的手指,再也瞧不見平時的霸道強勢,「寶貝,我錯了。」
顧謹歌收回手,見喻洛景想爬上.床,便冷哼一聲,「跪好。」
喻洛景貪戀的目光落在她的小腿上,隨後又依依不捨地挪開了視線,端端正正地跪在窗邊。
顧謹歌暗暗挪了一下酸軟的腰肢,「什麼時候想起來的?」
這次喻洛景還沒有說話,她就提醒道,「別試圖騙我。」
喻洛景遺憾地嘆了一口氣,只好老實說道,「也沒多久,就一周前。」
顧謹歌的怒火蹭蹭往上漲,「那你演技還真好,一周前就想起來了,硬是憋到昨晚才露出馬腳。」
喻洛景也明白了,大概是昨晚她在顧謹歌睡意朦朧時說的那句話暴露了自己,畢竟洛景從來不叫她謹歌,都是叫的師尊。
顧謹歌慢慢平息了怒火,她不問也知道,喻洛景為何恢復了記憶也不告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