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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渾身的傷,疼是難免的,只是她體內還有魔氣在衝撞,顧謹歌也不敢貿然用靈氣替她療傷,便安撫似的摸了摸她的臉頰,「我帶你會塢迎山。」
洛景頓了頓,「師尊不雲遊四海了嗎?」
「原本是打算湊齊藥材,為你煉製改善體質的丹藥。」
顧謹歌說到這裡,臉色嚴肅了一些,「但是現在…寶寶,你知道你的體內有魔氣嗎?」
洛景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她當然知道,甚至是她主動讓魔氣侵入她體內的。
甚至以後,她大概都只能修魔了。
洛景這樣想著,臉色卻越發慘白,眼眸里滿是淚水,「師尊,我,我不知道這是為什麼,我以後是不是再也不能留在師尊身邊了?」
沒等顧謹歌回答,她就呢喃著說道,「是了,師尊不會允許一個魔修留在塢迎山的,其他人也不會允許…」
顧謹歌敲了敲她的腦袋,「你倒是厲害,這就替我做決定了?」
洛景傻愣愣地看著她,顧謹歌用自己的額頭抵著洛景的額頭,兩人離得很近,近到洛景可以看清顧謹歌眼裡所有的心疼和溫柔,她聽見顧謹歌輕聲說道,「你是我的徒弟,永遠都是,誰也不能讓你離開我。」
「所以別再多想,好好養傷。」
「可是…」
就算師尊允許她留在自己身邊,難道其他人也會允許嗎?
顧謹歌看懂了她的猶豫,勾唇笑了笑,「你是我的徒弟,又不是他們的徒弟,何必要在乎別人的看法?」
再說了,就像顧謹歌一開始說的那樣,也沒有人能替她做決定。
她要洛景留下來,洛景就只能留在她身邊。
顧謹歌話音剛落,洛景就撲進她懷裡,將腦袋埋在她身前飽滿圓潤的弧度上,還輕輕蹭了蹭。
「師尊,不要趕我走。」
她十足一副撒嬌的小狗姿態,那張臉上卻是沒有任何表情,眼眸中帶著森森的寒意。
就這樣,師尊,對我一個人好就夠了。
哪怕這個好是建立在她有這樣一張臉上,她也都認了,只要師尊對她好,對她一個人好。
她就知足了。
顧謹歌說要走,只等洛景的傷再好一些,她心意已決,女皇知道,自己根本留不住她。
見到顧謹歌出現在雪域時她有多高興,現在她就有多難過。
顧謹歌連靈珠都不要了,女皇不知道自己究竟還要怎樣,才能讓她原諒自己。
顧謹歌出現在這裡時,她以為是自己的機會,沒想到又是另一次失望。
其實她早就應該明白,顧謹歌以前沒有選擇她,現在當然也不會相信她。
女皇多次相見顧謹歌,都被顧謹歌拒之門外。
等到顧謹歌走的那天,她才終於見到心心念念的那個人。
「多謝女皇款待,我們就不再叨擾了。」
女皇表情越發苦澀,「看來你是執意不肯原諒我了。」
「說不上原不原諒,畢竟我一開始的目的也不單純。」顧謹歌表情很淡,她身後還站著洛景。
女皇攥緊拳頭,「我知道,無論我在多說些什麼,你都不會聽我的。」
「如果真到了需要幫忙的那天,我希望你不要拒絕我。」
如果洛景的身份真被發現了,哪怕是同修真界為敵,女皇也要站在顧謹歌那邊。
顧謹歌這才終於看向她,表情也比剛才略微柔和了一些,「你不用這樣。」
「以前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
原主傷害了女皇,女皇又打傷了洛景,顧謹歌不想再去計較那些是是非非,就當是扯平了。
女皇越發覺得難堪,「你就連這樣一個機會都不給我嗎?」
顧謹歌沒有說話,洛景伸手同她十指交握,「師尊,咱們走吧。」
顧謹歌點了點頭,到底沒有回答女皇的那句話。
來時用了半個多月,回去卻只花費了一天的功夫,塢迎山上一切照舊,只是顧謹歌和洛景的關係變了。
如果說去之前,她們是強裝著要做師徒,那麼回來後就成了暗地裡的曖昧不清。
洛景和顧謹歌住在一起,時不時能從師尊那裡討來一個擁抱,甚至是親吻。
哪怕已經不是第一次,洛景同顧謹歌親密時,還是會手足無措,心跳加速。
越是品嘗到師尊的甜美,她就越是捨不得放手。
明明已經決定不再計較師尊的過去,洛景卻每晚都要做夢,夢裡無一不是師尊同別人親熱的畫面。
洛景陷在夢魘里出不來,嫉妒像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將她緊緊包裹,使她呼吸困難,連反抗的權利都被剝奪。
每回大汗淋漓,雙眼發紅地從夢中掙扎著醒來,洛景都要發瘋似的,用唇齒吸吮撕咬著顧謹歌的唇瓣,仿佛只有這樣才能證明,顧謹歌此刻是屬於她的。
她痛苦掙扎,卻找不到一條生路。
顧謹歌把這一切歸咎於魔氣的干擾,因為洛景明顯是沒有記憶的,所以顧謹歌根本沒想過,洛景只是看到了一部分記憶,卻沒有完全恢復。
魔氣入體,到底還是改變了洛景的性格,它放大了洛景心中的惡念,讓洛景越來越難以控制住自己。
每次聽著顧謹歌溫柔地叫她寶寶,洛景都想用鐵鏈將師尊鎖起來,藏在一個只有她才知道的地方。只有用這樣的方式,她才能勉強確定,這份珍寶是屬於她一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