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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在陪夏母聊天的許星榆也看了過來。
夏眠面無表情:「沒有,我太高興了,語無倫次。」
夏母氣得哭笑不得,許星榆也微微勾了下唇。
兩人擦肩而過時,他動了動唇,做出的口型落入夏眠眼裡。
是——「放心」。
夏眠的心裡一暖。
他總是這樣。
無聲而溫柔地包容著她的為難與窘迫,從來不說一句反對的話。
明明是這麼好的學長啊……
*
夏眠一家三口與許星榆再一次坐在了同一張飯桌前。
夏母嘴上說著嫌棄,卻還是做了一桌子夏眠愛吃的菜,歡迎她回家。
夾了一筷子烤鴨,咬著酥軟的脆皮,夏眠的鼻頭有一點酸澀。
都多大的人了……卻還像個小孩子一樣,每一次回到家,都會有倦鳥歸林的感覺,像是漂泊無定的遊子終於找到了心安之處。
有許星榆在這裡,夏眠暫時處於「失寵」狀態。
畢竟夏眠慣來不愛在餐桌上說話,也不怎麼附和夏母。從前都是夏父夏母在說,現在許星榆來了,就變成他陪著兩個人聊天了。
一張四面的桌子,夏父夏母坐在一側,夏眠和許星榆則坐在對面的同一側。
她抬起頭,瞥了一眼許星榆的側臉。
燈光將他的側臉線條修飾得愈加清越,配上一副金絲邊眼鏡,有一種說不出的斯文清雋感。
夏眠忍不住想,她男朋友可真好看啊。
難怪一向要求高的夏父夏母也對他讚不絕口。
聽著三人的聊天,她忽然起了點微妙的心思,趁著幾人不注意,悄悄把凳子往許星榆身邊挪了挪。
動作並未發出太大的聲響,便是有,夏父夏母也猜不到她想做什麼,因此夏眠做得更加大膽。
她的心砰砰直跳。
她悄悄地放下了筷子,把手藏在桌下,勾住了許星榆的小臂。
對方正含笑與夏父聊起最近的基金市場,清潤的聲音微微一頓,最後若無其事地聊了下去,看上去平靜而自然。
夏眠卻驀地紅了臉。
許星榆的手逐漸向上挪,掙脫了她的束縛,最後忽然用力,捉住了她藏在桌下作亂的手,攏在掌心。
而後緩慢地分開她的手指,溫熱的指腹輕輕摩挲著她掌心的紋路。
偏偏臉不紅心不跳,神色自若地與她父母聊天,好似無事發生。
夏眠把頭低了又低,仿佛在父母面前做壞事的小孩,心跳幾乎躍出胸腔。
學長……真壞。
夏母率先注意到不對,微微挑了挑眉,「眠眠,你怎麼不吃了?」
夏眠猛地回了神,觸電般地收回手,慌亂地點了點頭:「我、我在吃呢。」
便又聽見夏母跟夏父感嘆,「我就說,情誼要相處出來嘛。我上次請小許來我們家吃飯,眠眠多抗拒啊,現在到好,一句話也不說,還跟小許夾菜呢。」
夏眠又羞又赧,她才沒有給許星榆夾菜呢,是許星榆先動的筷子,媽媽明明在聊天,為什麼可以注意到她這邊……
夏父樂呵呵地說道:「他們小時候就認識,長大以後熟悉起來也快。」
許星榆笑道:「嗯,我和學妹是好朋友。」
夏母聞言笑得更歡:「小許啊,你也知道,我們家就眠眠一個女兒,她一個人在外面讀書,我總是不放心。現在好了,有你陪著她,我心裡也有個安定。」
夏眠默默扒菜。
尋了空當,她忍不住瞪了許星榆一眼。
似嗔非嗔,有種說不出的俏皮。
許星榆輕輕地笑了笑。
*
吃完晚飯,夏眠和許星榆都提出要洗碗,被夏父夏母往客廳里推,不准他們動手,讓他們好好坐著看電視。
剛剛做過壞事,此刻在面對許星榆時,夏眠有點心虛,於是默默地挪到了離他最遠的位置。
看見放在沙發上那隻焦糖格紋的雙肩包,夏眠把頭埋得更低,把包抱起,小聲對許星榆道:「學長,我先回房間收拾下東西。」
許星榆溫聲道:「好。」
比起夏眠的慌亂,他才是淡定的演技派,便是夏眠也忍不住心生佩服。
和許星榆站在一起時,連多夏母一眼,她都覺得心中有鬼。因此在餐桌上一直沒怎麼說話。
哪像許星榆,明明牽著她的手,卻可以像個沒事人一樣雲淡風輕。
像只老謀深算的狐狸。
夏眠快步走回了臥室,打開壁燈,熟悉而舒適的環境令她的心漸漸安定下來。
臥室還保留著她離開時的模樣。只是地板被重新打掃過,看起來明亮乾淨,桌面也擦得一塵不染。
夏眠第不知多少次感嘆,有媽媽真好。
把書包放在落地窗上,夏眠又在她的小沙發上坐了一會兒,這才準備回去找許星榆。
門外傳來輕而緩的叩擊聲。
夏眠跑去開門,發現她剛剛還在想的人赫然站在門口,漂亮的桃花眼裡盛著溫柔的笑意:
「眠眠,你忘記拿水杯了。」
夏眠連聲道謝,透過縫隙發現夏父夏母還在廚房之後,勾住許星榆的衣袖,把他拉了進來,快速反鎖房門。
上鎖的聲音給了她充足的安全感,她靠著房門,終於鬆了口氣。
「學長,」想起剛才餐桌上的一幕,她有點驚魂未定,「你剛剛……你剛剛嚇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