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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這女人也沒有那麼厲害嘛。」一個大波□□玩家小聲嘀咕道。
她甩了甩頭髮,露出一個嫵媚的笑容,突然揚聲道:「等等,我也有一個問題!」
黑西裝女人本來已經轉身要離去,這時又回過頭來。
準確來說,是對方僵直的頭顱,猶如提線木偶一般,轉向了大波浪。
血紅的眼珠一轉也不轉,閃著無機質的光。
看起來有點嚇人。
大波浪頓了一秒,才小聲道:「我想問……」
黑西裝女人卻輕輕地歪著頭,笑了出來。
「你——犯——規——了——」
這四個字越拖越長,尾音仿佛被卷進了無盡的漩渦。
大波浪不禁打了個寒噤。
而黑西裝女人的頭也越歪越低,越歪越低……突然之間,孤零零的頭顱整個兒從脖子上掉了下來。
兩者之間只剩一點皮和筋連著。
「!!!!」
大波浪嚇得差點叫了出來。但再一眨眼,卻發現對面的女人神色如常,頭也好好地躺在脖子上。
是看錯了嗎?
她又揉了揉眼睛。
接著她發現了令自己毛骨悚然的一幕。
黑西裝女人的脖子上,分明有一條細細的紅線。
她……
還是人嗎?
蒼白的手輕輕沿著脖子上的紅線上划過。
紅線之下,腐爛的血肉隱約可見。
「啊!!」
大波浪終於忍不住了,尖叫出聲。
黑西裝女人又露出了詭異的笑容:「開始了。」
「開始了。」
她重複了一遍,並且意味深長地轉頭看向落地窗的方向。
厚厚的黑窗簾密不透風,將這狹窄的會議室包裹成一座森嚴的牢籠。
「開始了。」
她又重複道。
玩家們也忍不住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不知為什麼,直覺在叫囂——
不要開窗簾。
窗戶外面一定有什麼不對勁。
就在此時,他們都聽到了「刷」的一聲。
如同死神的鉤子輕輕划過心房。
拿玫不知何時走上前,毫不在意地、慢吞吞地將厚厚的窗簾一點點拉開了。
她四肢修長,打扮又隨意,簡直像個推著玩具拖拉機的、興致勃勃的小朋友。
她轉過頭,發現所有人都在看著自己。
拿玫無辜地眨了眨眼,解釋道:「難得有這麼大的落地窗,不要浪費嘛。」
接著她發現所有人都僵硬了。
他們的臉扭曲成一個不可思議的形狀。
大波浪顫抖地伸出了手:
「你……你背後……」
第2章 跳吧(2)
背對著落地窗,拿玫清楚地聽到一身悶響。
是肉身撞擊地面的沉重聲音。
一個年輕男人倒在地上。
脆弱的頭顱極古怪地扭動著,骨折的四肢大大攤開,胸口撞出一朵激烈的血花。
如同一個巨大的爛西瓜砸在地上,熟透了的瓜瓤,被柔軟的草坪砸得血肉模糊。飛濺的血也重重地砸到近在咫尺的玻璃窗上。
像是橫空下了一片血雨。
這垂死的男人,緩慢而詭異地,朝著玩家們的方向轉過頭來。
瘦弱的身體在不斷抽搐,瞳孔渙散,嘴角吐出泡沫般的鮮血。出血的內臟使他的肚皮迅速充盈脹大,高高鼓起。
男人死死地盯著會議室的方向。
然後費力地伸出了一隻慘白的手,指尖顫顫巍巍地抵上了玻璃窗。
玩家們臉色發白。有人捂著嘴發出了乾嘔的聲音。
唯有拿玫站得最近,卻還興致盎然地看著。
她能感覺到,這死人的目光一直放在自己身上。他一直在看她。
接著她看到,瀕死的男人在玻璃窗上——
用鮮血畫了一個大大的愛心。
拿玫:「?????」
她猛地拉上窗簾。
並且重重地捂住了胸口:「天啦嚕,我的眼睛髒了!」
大多數玩家都還處於巨大的驚嚇中,並沒有注意到這邊發生了什麼。
只有眼鏡男十分呆滯地望著窗簾的方向,目瞪口呆地說:「那是畫給你的嗎……」
拿玫飛快地說:「當然不是了。」
眼鏡男:「我看到了。」
拿玫:「不,你沒有。」
眼鏡男:「呵呵。」
他懶得再跟她廢話,衝上前去,用力地將窗簾拉開。
屍體卻不見了。
死人在地上抽搐的場景分明還歷歷在目,面前的景象卻是一片風平浪靜。
草坪上空無一人。微風吹拂,棕櫚樹被暖黃的路燈照得微醺,投下一片搖曳的樹影。
這巨大的反差亦令人心頭髮涼。
直到拿玫十分破壞氣氛地說:「太好了,玻璃終於擦乾淨了。」
眼鏡男簡直氣得七竅生煙。
「我們現在該怎麼辦?」一個女生怯生生地說,「既然遊戲目標是活下去,那我們要不要找個地方躲起來?」
拿玫:「好主意,休息室在1901。」
眼睛男嘴角又是一抽。
這女人居然還想著摸魚。
他推了推眼鏡,十分冷靜地說:「你們沒玩過恐怖遊戲嗎?坐以待斃只會打出全滅的結局,只有找出真相才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