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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玫:「這是他們的武器。」
她環顧四周,接著從背包里掏出一隻手電筒。
微弱的光線照出去。
眼前的景象卻令他們的神色都變得有些凝重。
短短的走廊上,地面滿是這樣的細線。
這仿佛是一片埋了無數地雷的死亡之地。
萬祺:「……」
她緊張地捂住了嘴,生怕再發出一點聲音。
她再一次意識到這一局遊戲的可怕之處。
這和此前的任何遊戲不同。
他們的對手不是遊戲,而是彼此。
而能夠活到現在的人,都絕非善類。他們都是天才,瘋子,殺人犯。都是……以殺戮為樂的人。
拿玫的手電筒又試探地向前晃了晃。
她看到了什麼。
她飛快地關掉了手中的光源。
但已經太遲了。
那一瞬間已經足夠他們看清對面牆上掛著什麼。
那畫面令人頭皮發麻。
那是一具女屍。
她被懸掛在牆上,衣不蔽體,血肉模糊。
近乎於赤/裸的身體上,滿是刀疤、鞭痕、燒焦的痕跡……雪白的皮肉幾乎沒有一點完好無損的皮膚。
難以想像她經歷過怎樣的折磨。
而她就這樣被懸掛在這裡,仿佛一個血腥的戰利品。
第106章 獵殺計劃(5)
空蕩蕩的走廊如同是地獄長河。每一步之下都埋著屍骨。
拿玫無聲地對他們擺了擺手。
她將手電筒咬在嘴裡, 低頭,踮起腳尖。小心地循著一縷微光,在這些致命的細線之間, 尋找可以落腳的空隙。
萬祺頭皮發麻, 緊跟在她身後,亦步亦趨地通過。
她很清楚, 只要有一步行差踏錯,等待她的就會是死亡。死的不僅是她,還有她身邊的人。
甚至,那不是死亡, 那比死還可怕,那會是殘忍的虐殺……
她忍不住抬頭去看拿玫。
生與死在這一刻重疊。拿玫身前就是那一堵牆。牆上是被開膛破肚的女屍。
但拿玫的背影依然是那樣篤定。她好像從來不會感到恐懼, 她在鋼索上跳舞,每一步都輕盈和嫻熟。
不,她們不會死的。萬祺心想。
她會帶領他們走向勝利。就像每一局遊戲裡經歷的那樣。
她早已習慣站在她身後。
這一幕同樣落在Valis眼裡。
湛藍的雙眼裡倒映出拿玫的身影, 裹挾在某種危險而脆弱的情緒里。
致命的危險與她曼妙的身姿共同構成某種迷人的矛盾。
他不可控制地凝視著她。
如果這就是吊橋效應的話——
那他願意永遠站在鋼索上。
他的心因她而跳動。因為她踏在鋼索上的每一步而顫抖。
*
他們無聲地前進著。
突然之間, 他們聽到一個年輕的聲音:
「他倆怎麼回事, 去這麼久還沒回來?」
走廊盡頭的一扇門開了。
昏暗的光線之下,一個猙獰的萬聖節面具從門縫裡露了出來。
那面具上有著怪異的五官和誇張的笑臉。
面具下渾濁的雙眼掃視了一圈走廊。
而此時拿玫等人正躲在牆背後, 緊緊貼著牆根,大氣都不敢出。
「沒人啊。」面具男人嗤笑一聲,「他倆是不是在下面玩得忘形了。」
門裡另一個聲音模模糊糊道:「真沒意思,說了讓他們拉幾個人上來炸著玩了。」
「是啊, 好不容易布置的陷阱呢。」
戴面具的年輕人將頭伸了回去。
但房門依然虛掩著,門裡斷斷續續傳來了哭喊、慘叫和放肆的笑聲。
拿玫和Valis交換了一個眼神。
顯然, 這群人就是兇手。是他們殘忍地虐殺了牆上那個女人。並且他們還有更多獵物。
他們無聲地沿著牆根移動, 慢慢靠近那個房間。漸漸能透過門縫和百葉窗, 看清辦公桌里發生的事情。
但或許他們也根本不需要這樣小心。
這群人太自大,也太專注於……房間內的遊戲了,根本就不會在乎外面的動靜。
辦公室的桌子都被拖開了,露出中間一小片空地,仿佛被拼湊成一個小型鬥獸場。
三個戴著面具的年輕人圍成一圈。
一男一女跪倒在中間。
兩人滿身是血,幾乎看不清臉和身體,顯然已經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兩人都咬緊了牙關,但女生依然不時發出了痛苦的哭喊。
「喂,快開始啊。」一個戴面具的男人吊兒郎當地用槍托砸了砸女生的臉,「快點,我們的耐心有限。」
女生絕望地哭道:「你們……殺了我吧。」
另一個人嗤笑道:「殺你?你想得太美了吧?」
他用力地抓住女生的頭髮,貼在她的耳邊,用一種黏糊糊的、仿佛對待情人的溫柔的聲音繼續道:「你沒看到你姐姐是怎麼死的嗎?我們會用菸頭燙你的臉,用打火機燒你的頭髮,用電線抽打你的後背……」
女生打了個寒噤。她像被冰冷的蟒蛇纏住了,四肢都如此僵硬。
下一秒鐘,她被一腳踢到地上。
硬邦邦的左輪手/槍砸中了她的臉。
「婊/子,別給臉不要臉,快開始!」
「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