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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垣猶豫了一下,坐了過去。
「餓嗎?」秦火問他。
陸垣摸了摸肚子,想搖頭。
「我這兒有漢堡你吃不吃?我買了兩人份的。」秦火側了側身,陸垣看到了他身旁放著一堆麥×勞的包裝。
他點了點頭。
5.
漢堡很好吃,不過也有可能是自己太餓了的原因。
倆人在長椅上坐了半個小時,吃完了兩個雞腿堡,兩個鱈魚堡,兩袋薯條,三份雞翅,倆雞腿,外加兩杯可樂和三串雞肉串。
「撐死我了。」秦火仰著往長椅上靠了過去。
陸垣沒說話,他看了看時間還早,除了在廣場上散步依舊沒事兒干。
倆人呆坐著,只剩下不遠處桌球檯上的倆男的在打球。
「反手太軟。」秦火開口。
「正手也沒好到哪兒去。」陸垣也跟著說了一句。
「右邊兒那個腳動的跟老太太跳廣場舞似的。」
「左邊兒那個眼跟手像是剛長出來的一樣。」
秦火瞥了他一眼,「你這不是挺能說的麼?」
陸垣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你這假期有安排嗎?」秦火問。
陸垣說,「沒。」
「陪我打球啊。」秦火說,「不用多,每天倆小時就行,假期結束就不用了。」
6.
「請你喝汽水兒。」
陸垣依舊坐在長椅上等著秦火,事實上他也沒有其他地方可以去,他已經五天沒有回家了,整天呆在小旅館的老闆娘那裡。
他害怕看見老爸和老媽。
每天他都會提前一個小時過來坐著,什麼也不干,他已經習慣了一個人發呆。
秦火確實每天黃昏的時候都會過來,既不早來也不遲到。
陸垣接過秦火手裡的汽水兒,擰開蓋兒喝了一口,天已經轉涼了,現在喝下去只覺得凍得慌。
「打嗎?」陸垣問。
「等會兒。」秦火說著掏了掏書包,把東西扔到了陸垣身上,陸垣下意識的接住。
「用這個。」秦火說,「你那破拍趕緊扔了,從哪兒拿了塊木頭直接過來打了吧?」
陸垣笑了笑,那個球拍是他在老闆娘店裡拿的,據說斥了十元巨資狠心買的,就是送的球被小鼓玩壞了。
「你用用,不順手可以調。」秦火又拿了張名片,「打這上邊兒電話就行,不用給錢。」
7.
確實順手,陸垣打得挺痛快。
「正手快攻。」
「左旋。」
「右旋。」
「……」
「你他媽遛我玩是不是特別開心啊?」這回兩個小時不到秦火就已經累的大喘氣,「炫技還他媽不帶重樣的。」
「很明顯麼?」陸垣笑了笑,給他打了個溫和的短球。
秦火直接拿手攥住了球扔了過去,「明顯,這麼多天你第一次笑的這麼讓人想揍你。」
結束後倆人癱在椅子上。
「請你喝水。」陸垣把手裡的礦泉水遞了過去。
秦火接了過來,咕咚咕咚的灌了幾大口,倆人看著夕陽慢慢落下去,這是他們假期的最後一天,誰也沒說先走。
「你以後是不是準備進國家隊了?」秦火開口。
「不知道。」陸垣說。
「不知道?」秦火挺詫異,「你以後想幹嘛?」
陸垣想了個回答,「上學,打球。」
「廢話。」秦火嘆了口氣,「算了,你想去哪個學校?」
「清大吧,體院。」陸垣說,「離得近。」
「你這理由讓別人聽見得抽你。」秦火笑了笑,「人家拼死拼活才能上的擱你這兒就這麼一句話。」
陸垣笑了笑,長舒了一口氣。
「你手是不是受傷了?」陸垣突然問。
秦火沒否認,「看出來了?」
「你快攻可以,但因為受傷有點兒受影響。」陸垣說。
他還想說一句好好養養問題不大,結果沒說出來。
秦火喝完把瓶子扔進了垃圾桶,伸了個懶腰,「是啊,所以我準備不打桌球了。」
陸垣沒反應過來,愣住了。
「當然,也不止是因為這個原因。」秦火說,「還有很多很多別的原因。」
「其實那次的聯賽是我最後一場比賽。」秦火笑了笑,「所以才……那麼大反應,對不起啊。」
陸垣沉默了很久才開口,「是因為我嗎?」
「嗯?」秦火愣了愣。
「因為我得了第一。」陸垣說。
秦火反應過來笑了,「陸垣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啊?」
「我輸了球是我技術不到位,和你有個屁的關係。」秦火說,「你這人怎麼什麼都往自己身上攬?」
陸垣沒做聲。
「很多原因。」陸垣又過了一會兒出聲問,「是什麼?」
「我哪兒講得清楚。」秦火仰頭看著已經出來的月亮,「這世界上不如意的事兒多了去了,要是想,連早上吃飯塞牙都是個原因。」
陸垣沒再開口問。
秦火看的比他還要清楚。
「你呢?」秦火問,「為什麼不開心?」
「今天早上吃飯塞牙了。」陸垣說。
倆人笑了半天。
「你喜歡打球麼?」秦火問。
「不知道。」陸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