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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庭玉忘了自己是什麼時候慢慢發現其實溫琢並沒有自己想像中的接受並且從心裡喜歡他這個哥哥,而且是一種他想像不到的討厭,忘性大是一件對他來說非常有效的逃避方法,只要不記得,就可以當做沒發生過。
溫庭玉笑了笑,喝了兩口酒,他能感覺到自己的頭在慢慢變重,開始坐不穩。
喝醉了。
喝醉了正好,可以沒那麼迴避這個問題。
「對。」溫庭玉點了點頭。
「哦……」陸垣頓了頓,「那你跟之前那個嬰兒肥真是一對兒啊?」
「什麼嬰兒肥?」溫庭玉想了想陸垣應該在說解銘亓,頓時笑了,「你他媽少聽點兒八卦吧恆哥。」
「不是?」
「不是!」溫庭玉說,「那是我哥們兒,從小玩到大的。」
「那他知道你喜歡男的?」陸垣問。
溫庭玉覺得陸垣在這件事兒上能這麼好奇也挺神奇的,「他知道,不但知道,他還跟我一樣,也喜歡男的。」
「那你倆?」陸垣看著溫庭玉,要不是眼神里流露出來的只有單純的好奇,溫庭玉真想直接扇他。
「我倆就是兄弟,就算我倆都是也不會在一起。」溫庭玉耐心的解釋。
「哦……」陸垣露出一副懂了的表情。
「哦個屁啊。」溫庭玉說,「裝的挺像。」
「沒懂。」陸垣明顯的尷尬了一下,乾笑了兩聲,隨後又想到了什麼似的解釋,「我來的時候說的那個就是一句感嘆,不是真的要實施,你別誤會。」
溫庭玉想了半天才想起來陸垣說的是什麼。
今天你要是喝不完那碗湯我他媽干|死|你。
溫庭玉眯了眯眼,往沙發後面倚了倚,「說的什麼?」
「沒事兒。」陸垣拿起酒來喝了一口。
「是說要乾死我嗎?」溫庭玉突然開口。
這話要陸垣不提,他都忘了,他跟玩得好的朋友也會經常開這種玩笑,今天乾死這個明天乾死那個的,這還是第一次遇到能把這句話單獨拿出來跟他說讓他別誤會的。
「你不是忘了麼?」陸垣震驚的看著他。
「你自己提的。」溫庭玉說,「你要不提的話,我早忘了。」
「那你繼續忘著。」陸垣拿了個串兒,吃了一口又放下了,拿起桌子上剩下的串串,「涼了,我去熱熱。」
「趕緊的。」溫庭玉拿著酒一副大佬坐姿,「等著吃呢。」
陸垣應該是沒緩過神來,連個反擊都沒有,只看了溫庭玉一眼就拿著進了廚房,熱的過程再也沒出來。
溫庭玉自己坐在客廳幹完了第五瓶酒。
「操,我真是要破紀錄了。」溫庭玉看著地下的酒瓶子。
等陸垣端著熱好的燒烤出來的時候臉上已經沒了剛聽到這件事兒的尷尬,情緒調整的非常快。
溫庭玉拿起一串五花肉咬了一口,「我怎麼覺得現在這味兒比剛才還好?」
「心裡安慰。」陸垣看了他一眼,「你剛說的那件事兒……」
「嗯?」溫庭玉抬頭看了看他。
「就因為這個把你趕出來的麼?」陸垣問。
「不是。」溫庭玉看了眼陸垣,發現這人已經恢復正常,又頓了頓,「不全是。」
「哦。」陸垣說,「我以為你得說這在你們豪門家裡不算事兒呢。」
「誰跟你說的?」溫庭玉問。
「老闆娘。」陸垣說,「她喜歡看小說。」
「小說里那種得是霸道總裁級別的,隨便養幾個小情人玩玩不叫什麼。」溫庭玉說。
「你們家算不上麼?」陸垣問。
「至少我算不上。」溫庭玉回答。
「哦……」陸垣點了點頭,沒再問,他覺得自己大概從前幾個問題就應該閉嘴了。
「這個只是一個□□。」溫庭玉說,「我爸看不上我的又不止這一點。」
陸垣沒再接話,但溫庭玉跟打開話匣子似的,接著說了下去。
「這種事兒確實在廢物少爺圈裡不叫事兒,我爸知道的可能比我想像的還要早,那天大家湊一塊兒說要慶祝畢業,包了個酒吧,裡面人挺雜的,喝了酒往那兒一坐誰往誰身邊湊都有可能,我酒量差,醒過來的時候直接到第二天早上了,身邊睡著一個光屁股的小男模。」
「你……」陸垣不知道怎麼開口。
「沒,什麼都沒幹,我射沒射過能感覺到。」溫庭玉說。
「哦……」陸垣沒了聲音,過了一會兒又抬起頭,非常肯定的說,「但這現場像發生了點兒什麼的對吧,而且還被你爸知道了。」
溫庭玉喝了一大口酒,「我爸看見那些照片的時候打了我一頓,我三天沒起來,他可能是覺得我讓他面子上過不去了吧。」
「再加上我沒經過他的同意就選了大學的專業,在這之前我其實一直挺叛逆,什麼都跟他對著幹,他可能以為我在事業上會穩重一點兒,但沒想到依舊毫不意外的讓他失望徹底。」
「當時有修改志願的機會,他知道之後讓我改過來,我就帶他上了天台。」溫庭玉的眼睛看著遠處,但抓不住焦點,目光好像回到了不久前,那個破罐子破摔的夜晚。
「我說。」溫庭玉開口,「要是你敢改我的志願,我就從這兒跳下去。」
陸垣猛地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