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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嫌棄她的身份呢?上一輩的過錯畢竟不是他們能選擇的不是嗎?綠谷三人一時間感到了困惑。
「雨音傳信告訴我,近日裡久世宮迎回了零之巫女,所有的眼線耳目都收攏回了奈落,正是潛入的好時機,但人數不要太多,容易引起關注。」
相澤消太確認了消息的準確性後,拒絕了綠谷三人的隨同,決定獨自前往,畢竟經過神野之戰後,「勇敢有餘謀略不足」已經成了相澤對三人固有的印象了。
但是,反倒是乙月要和黑澤憐反過來勸他:「只是潛入並不是開戰,他們跟著一起去也無妨,我們只是在村子外圍打探一些消息,想要進去還是不容易的。」
久世宮所在的村莊雖然偏僻卻也稱得上是山清水秀,每年前往窮山僻壤之地進行拍攝或挖掘民俗的人也不算少數,黑澤憐和乙月要的職業就是最好的掩護。
相澤尋思著自己就算不讓他們跟著,他們估計拼著被退學的風險都會偷偷跟上來,還不如乾脆放在眼皮子底下看著。
於是由相澤消太帶隊,以「考究民俗」為由頭的隊伍經過一番改頭換面後前往了久世宮的所在地,爆豪甚至忍辱負重地跟潮爆牛王借了髮蠟梳了個背頭。
「傳說,久世宮建立在三途川之上,因為儀式一旦失敗就會像病毒一樣不斷擴散蔓延,因此久世宮將自己的住宅修建成了狹宮之間,防止破戒擴散。」
相澤消太也不知曉應該如何評價久世家的所作所為,神鬼之事難辨真假,但久世宮的行為並非出於惡念,卻又執著病態得像個瘋子。
若非要用言語來形容,大概就是被洗腦後的邪-教-信徒吧。
而在了解到小鎮的生存方式之後,相澤消太也終於明白了為何那些人會完全無視倫理道德,將古老殘忍的儀式視作尋常。這個村鎮完全封閉了自己,不對外交流,不需要貿易,一切自給自足。而村民看似尋常,實際全民皆兵,哪怕政-府心知肚明這邊還持續著殘忍的民俗,想要處理這個「釘子戶」也是一件很頭疼的事。
——畢竟久世宮中還藏有刺目羽生這種等級的強者。
一行六人經過長途跋涉來到了陸奧地區,在性格溫和的乙月要幫助下,村莊中的人也並沒有對他們的身份起疑,只是對外的態度相當冷漠,甚至催促他們離去。
「這種態度才是正常的,如果他們對你們表現得很熱絡,反而才會讓人擔心。」乙月要搖搖頭,安撫著道。
「為什麼那樣反而讓人擔心?」相澤消太反問道。
「因為……一個排外的村子會對外人熱絡,一定是因為他們確定你已經走不出村子了。」
黑澤憐舉了舉手中的相機,說道。
「我翻看過家族的記載,黑澤一脈有兩家,一家是皆神村負責『紅贄祭』的掌權者,一家是日上山上守護『大柱』的濡鴉巫女,我傳承的雖然是後者,但也知曉他們的所作所為非常殘忍,為了讓犧牲的巫女不感到寂寞,會在柩籠旁邊投放諫女甚至抓外地人進行幽婚。」
「不錯。」乙月要點點頭,耐心地解釋道,「民俗中的『活祭』、『幽婚』、『即身佛』,都是在巫女儀式失敗後安撫神明或是安撫巫女亡魂的儀式,過程非常殘忍。」
被乙月要簡單解釋過這些概念之後,了解了儀式內幕的綠谷三人san值狂掉,表情一片空白,幾乎要石化成灰了。
「如此殘忍的儀式,到底為什麼還……!」轟焦凍咬牙,冷聲問道,「作為活祭的儀式都如此了,那巫女自身的儀式呢?」
綠谷出久和轟焦凍雖然從斯坦因的口中打探過,隱約知道這是個非常殘忍的儀式過程,但到底沒有直觀的概念。
顯然,乙月要描述的殘忍程度已經遠遠超出了他們的想像。
「巫女的儀式?」乙月要微微一愣,「你們沒聽到嗎?從我們進入村莊開始,村莊裡的孩子一直在為巫女唱安撫靈魂的《子守歌》啊。」
相澤消太心中萌生了不妙的預感。
他打開窗,孩童的嬉笑與歌唱聲遠遠傳來。
子守歌既為搖籃曲,存在的本意是為了讓人安睡,久世宮的子守歌曲調溫柔,輕吟淺唱之間甚至有三分聖潔,但這根本無法掩蓋其歌曲本身的森然詭譎:
「駕著小船,搖啊搖,久世之宮的祭祀。
撕下皮膚,刻印,承受痛苦。蛇目之上,刻下聲音,粉碎自身的思念。
刺青儀式,終結之時,刺青木穿透四肢,戒之儀式可行。
永遠的鎮,夢中沉睡,棘獄中囚禁,永遠沉睡不復醒——」
——是的,巫女將背負著全世界的思念,在荊棘中長眠。
……
相澤消太一行人甚至沒能等到入夜。
黃昏時分,他們更換了一身服飾,便跟著乙月要來到了久世宮的外圍,前往密道去見乙月要的妹妹久世雨音。
久世雨音與乙月要有三分相似,是個皮膚白皙容貌清媚的少女,就連她身上那種說不出來的陰鬱氣質,都能被稱為「死之美」的魅力。
「零之巫女會有女孩貼身服侍在旁,而這些儀式中的女孩一般分為兩種,一種名為『刻女』,一種名為『鎮女』。」
乙月要直到此時,才低聲解釋了久世雨音的身份:「前者負責刻下刺青,需要在自己的體表反覆練習,為了以身相代巫女的痛苦,還需要挖去自己的眼睛;而鎮女的職責則是『咎打』,巫女在儀式前會在吊籠里生活數月,之後被下放到奈落,由鎮女使用刺青木將巫女釘死在荊棘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