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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頭髮絲到眼睫毛、每一根都是自尊心的爆豪勝己幾乎是瞬間就炸了,他脫身後一把扛起行動不便的少女就朝著自己規劃好的路線逃跑,卻沒想到反而害了她。
有人從背後偷襲,瞬光千代替他挨了一刀,恰好砍在了背上。
鮮血的溢出喚醒了刺青,嘗到柊樹氣息的刺目羽生確定了瞬光千代的身份——她就是久世家族逃亡在外的零之巫女,久世零華。
實力不足以對抗敵人,是爆豪痛恨的緣由之一;成為同伴的累贅,是痛恨的緣由之二;讓這麼多人大費周章地前來解救自己,是憎恨自己的緣由之三。
但那些所謂的自尊與傲慢,在瞬光千代因為不願意放棄他而苦苦與敵人周旋的瞬間就被擊碎瓦解了。
之後發生的一切,就是綠谷他們所窺見的那一幕——刺目羽生放棄帶回零之巫女,他口中所說的「無法割捨的思念」,指的是他。
她無法割捨A班,無法割捨那些對她好的人。
一個連「自己很慘」這個概念都毫無意識的人,居然會為了那些同學之間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做到這種地步。
爆豪勝己覺得太可笑了,如果不是眼睜睜地看著她在自己的面前被行刑,他可能真的要笑出聲了。
——白痴啊,你難道不知道這麼做的下場是什麼嗎?在面對無可匹敵的強者時,連本能的畏懼和怕死都忘記了嗎?
……你難道,不痛嗎?
「……瞬光少女?」歐爾麥特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他幾乎是下意識地厲聲質問道,「AFO!你對那個孩子做了什麼?!」
「我做了什麼?」酷愛玩-弄人心的AFO撫掌大笑,朝著航拍無人機大聲地道,「看到了嗎?這就是你們自以為是的正義!」
「看到那個女孩了嗎?澤弗恩.基璐帕,你就連血緣至親的親妹妹都忍心做成生物兵器!她如今的模樣,與我研發的腦無有什麼不同?!」
巨大的屏幕之上,航拍無人機的鏡頭不斷拉近,映出少女那張布滿侵蝕痕跡,顯得猙獰而又可怕的臉,親眼目睹這一幕的人幾乎是瞬間倒吸了一口冷氣。
「你們以溫情為假面,以羈絆為束縛,騙取這個孩子化作黑夜的燈蛾,為這個世界燃燒殆盡。」AFO聲情並茂地煽動著群眾們的情緒。
「聽聽,多麼美好的願望?——『我想要一個無個性人士也能成為英雄的世界』,於是這個孩子自願成為了武裝戰甲的犧牲品,連骨髓都被吸食得乾乾淨淨!」
「黑暗能給予她自由,而你們光明給予了她什麼?」
「空頭支票一樣的承諾?虛偽做作的讚譽?還是你歐爾麥特站在這裡,大聲地說出你的到來,卻不曾面對一個在你眼皮子底下生活的受難者的過去?」
AFO張狂到極致的話語宛如重錘般敲擊著所有人的心靈,就連歐爾麥特自己,一時間都難以接受自己居然忽視了這樣的慘劇。
「歐爾麥特!來!讓所有人看看,他們憧憬著的『和平的象徵』,皮囊之下是怎樣病弱瘦小的模樣?!」
「這當然也不能怪你。」AFO催動著個性,以「筋骨發條化+爆發力x4+臂力強化x3+增殖+肥大化+鉚釘+空中漫步+槍骨」的個性組合成了一條猙獰可怖的手臂。
「畢竟連你,和平的象徵本人都已經日落西山,岌岌可危!自然不能怪你面對悲劇而毫無作為!對不對?」
「承認吧——All Might!你救不了所有人(all might),你甚至救不了你自己!」
時隔五年,宿命的敵人再次相對,ALL.FOR.ONE與ONE.FOR.ALL的力量在空中相撞,掀起的巨大動盪甚至將所有人都掀飛了出去。
刺目羽生破開了轟焦凍製造的厚厚冰層,刀光如電,兇猛地刺穿了少年的肩胛骨,將他釘穿在廢墟的牆壁之上。
轟焦凍死死地咬牙,忍著劇痛抬起左手,下一秒,噴涌而出的烈火與寒冰如海浪般朝著刺目羽生席捲而去,催生到極致的火焰泛起了高溫的純青。
「焦凍!!!」與腦無糾打的安德瓦看見這一幕,幾乎呲目欲裂。
「哦呀。」刺目羽生幾個空翻卸去衝擊的力道後穩穩地落在了地上,佝僂著腰背看著面前的少年,「你的血液里有柊樹的氣息,很重。」
「你也是同情巫女大人並不自量力試圖『拯救』她的人嗎?還是說,你才是巫女大人『斬不斷的思念』呢?」
「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轟焦凍用力地拔出卡在骨頭中的刀刃,捂著肩膀上的傷口,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冷汗打濕了鬢邊的碎發。
「別在那裡令人作嘔地說著什麼『同情』!她也是英雄,她也能拯救別人!別拿你們惺惺作態的言語污濁她的生命!」
「保護她也好,守護她的自由也罷,那是屬於我的職責——你們,又算什麼東西?!」
千代金色的瞳孔驟縮,她眼中不斷變幻的圖樣最終定格。
少年的話語鏗鏘有力,擲地有聲,如同乍破的天光,瞬間擊碎了重重厚重的烏雲。
[檢測到「最高權限」,掃描進行中,開啟權限認證。]
[權限認證掃描完成,確認開啟權限——「Beloved One」。
程序加載錯誤,警告,警告,魔能侵蝕範圍逐漸擴大,已占據主體76.53%,請中斷連接,請中斷連接——
錯誤,重試中……
錯誤,重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