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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德里安已經在神壇前加冕,成為新任聖宗,並且在第一時間內接手了前任聖宗留藏下來的力量,從一個連書信往來都會被他人查看的聖子到如今萬人之上的聖宗,他和薇拉打了一場漂亮的翻身仗。
艾德里安也沒有料到薇拉會做得這麼漂亮,她在這短短五年內立下了赫赫功勳,在邊境之地奔波不停,震懾地周邊領域無人敢犯。
她甚至還擊殺了一位血族親王。
但是,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如今的「艾利克斯」已經成為了主教和血族的眼中釘肉中刺,兩方勢力都想殺她,以至於薇拉只能四處流浪。她甚至不敢和他人過多來往,只怕血族與主教一脈的勢力會抓住那些與她來往過深的人來威脅她。她就這麼一個人孤零零的,獨行了五年之久。
兩人相隔萬里,艾德里安只是欣慰薇拉的成長,擔憂她的健康,卻不知道薇拉的情況比他想像中的還要兇險不少。
薇拉常年裹著厚重的金紋白袍,看似莊重,實際是為了掩蓋過於嬌小纖細的身形,而另一方面,也是為了阻隔別人的接近與觸碰。
擁有白薔薇十字的薇拉不死不傷,即便受創,傷口也會在極短的時間內癒合,仿佛時間之神眷顧一般,五年來,薇拉的容貌不曾變過,一直都是少女模樣。
但是,不斷受傷又不斷治癒的過程依舊給薇拉留下了嚴重的後遺症。
她身體上的傷口癒合了,精神上的傷口卻還殘留著,以至於與他人發生肢體接觸,便會感到撕心裂肺的痛楚。
【幻覺性神經痛啊……】系統語氣幽幽地道,【人家截肢才會出現的後遺症,你倒好,手腳沒斷,人卻快瘋了。】
「……嘶。」薇拉深吸一口氣,反手將黎明之期插-進地里,穩住搖搖欲墜的身體,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緩和了那種幾乎要將人逼瘋的劇痛,目光渙散地道。
「好疼……」
【疼啊?疼就記住唄。】系統五年來越發佛系,宿主是個狗逼難道還能換了咋滴,【說好答應阿父不自殺的呢?你現在的所作所為跟自殺有什麼區別哦?】
系統是在說氣話,畢竟薇拉雖然經常受傷,但每一場戰役她都拼命地活下來了。
哪怕這很不容易。
她不會魔法,戰鬥天賦也一般,雖然聖宗將武器與自己的聖光傳承都交付給了她,但薇拉依舊做不到像曾經的聖宗那樣強大。
聖光傳承——顧名思義,不管一個人生來的體質與元素適用性如何,這個傳承都會扭轉這個人的體質,將其變為純粹的聖光體,也便是傳說中的「神體」。
從此之後,這個人就能從他人的身上獲取信仰,使用的不再是魔法師的元素魔法,而是信仰之力。
這個幾乎可以造出神祗的強大金手指,落在薇拉的手裡也僅僅只是能彌補她天生的魔法隔絕體質而已,它唯一給薇拉帶來的好處就是讓她能匯聚聖光在空中瞬間繪出魔紋,而不用在私底下購買大量鍊金藥液繪製魔紋石——這麼大的金手指最後居然只是給她省了一大筆材料費而已。
系統是真的沒見過這麼廢材的宿主,薔薇十字被拿來當藥瓶子,聖光傳承拿來當墨盒,就連黎明之期都因為薇拉腕力不足的緣故而變成有次數限制的武器。
廢材如她,靠著這些東西裝逼了五年,硬是撐起了「艾利克斯」的殼,也是真的很不容易。
但是,五年,也已經快要到極限了。
【所以啊!捅婁子啊!你為啥要捅婁子啊?!】跟著宿主一路狂奔的系統內心幾乎是崩潰的,【我是希望你去死,但是你不能死得那麼難看啊!】
系統一無所知地說出了堪稱人渣一樣的話語,但薇拉卻置若罔聞,只是一心擺脫身後的追兵。
三天前,薇拉在一處邊境的小城裡發現了主教布下的地下實驗室,發現主教的計劃原來早就已經開始了。他打著血族的名號不斷捕捉邊境城鎮的人類,將之投入到賢者之石的實驗研究之中,試圖以此人工製造出賢者之石。而那些在實驗中死去的人,不是被推脫到血族的身上,就是打著戰爭的名號草草掩埋了事。
主教想要絕對的統治權,想要權利與信仰都捏在自己的手上,而想要掰垮聖宗,最好的方式莫過於創下天大的功勞——比如說,徹底地消滅血族。
只要人類能成為天地的霸主,填進去一些人命,也是值得的。
人類能生,吸血鬼卻子嗣艱難,想要擴大族群便只能對人類進行初擁,但初擁隨著一代一代的傳承,血族的血脈也會越來越低賤,最後化為無理智的野獸。這樣的情形下,只要人類有些許的火種留存於世,那也遲早會成為這世上獨一無二的霸主。
主教同樣覬覦著艾利克斯手中的兩顆賢者之石,比起通過折磨子民以此收集死亡前的怨恨,艾利克斯手上的賢者之石才是真正意義上的信仰的結晶。
而深知聖宗秉性的主教在知曉艾利克斯已經發現他的「光明降臨」計劃時,第一時間便下達了追殺令,不過是一個已經退位的聖宗,早就不足以為懼了。
但主教也不敢小覷艾利克斯,因此派出來的都是主教一系的暗影術士。
正所謂光明之下必定藏有陰影,一個宗教的興衰成敗都免不了犧牲,暗影術士就是將一群有天賦的孤兒收納進行嚴酷的培養,最終成救不知饑渴的死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