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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看上去好似行將就木的老者帶著兩名與他大半如出一轍的青年忍者, 自稱是「斯坦因的老師」, 就這麼敲響了酒吧的門。
說句實在話, 死柄木弔是不歡迎這三位客人的, 一來他對斯坦因膈應得要死, 二來他非常憎惡這三人身上纏繞的、似有若無的、如下水道老鼠般腐臭的氣息。
但是不喜歡歸不喜歡,他畢竟借著斯坦因的名號得到了不少好處, 身邊的人也大多是因為斯坦因的意志才聚集過來的。
在和綠谷出久交談過後,心中信念初步成型的死柄木已經收斂了任性, 他能狠下心逐客,卻難保因此而引發其他成員的不滿,倒不如聽聽對方的來意為何。
「你是說, 你們能賦予腦無智慧以及意識,但是前提是需要我們幫你抓一個人?」死柄木冷嗤, 「大言不慚。」
腦無是死柄木弔的老師all for one的最高傑作, 奪取他人的個性並移植到另一個人的身上, 這是all for one的個性。但是如果說個性是液體而人類的身軀是容器的話,那每個容器的容量終究都是有限的,過多的個性的融合到同一個人的身上只會造成無可逆轉的傷害——這個人會腦死亡, 成為「腦無」這種怪物。
只知道聽從命令而沒有自主思想的腦無在戰鬥的過程中自然會趨於劣勢,但是死柄木並不覺得哪裡不好,他只需要聽話的玩具,不需要太多自以為是的下屬。
死柄木是這麼想的,但怎奈何他的老師並不認可,這麼多年來一直在探尋賦予腦無戰鬥力的同時也不剝奪其理智的方法,只是研究始終毫無進展。
在死柄木這個巨嬰的腦海中,老師是這世界上最偉大也最值得他信任的存在。
老師都做不到的事情,一個莫名其妙跑出來還神似斯坦因的老年忍者說自己能做得到?別開玩笑了!
面對著死柄木的任性與狂妄,老者不為所動,他保持著警戒而又莊嚴的姿態,嗓音嘶啞如指甲刮擦朽木:「孩子,這世上總會存在著常人所不理解的事物。」
「老朽既然有本事誇下海口,自然也有令你們信服的本事,如果因為一時的狂妄而錯失良機,想必你的老師也會很失望的吧。」
老者慢吞吞地說著,沒等死柄木暴怒,他微微掀起眼帘望向了酒吧牆壁上掛著的一個電子顯示器,一字一頓地道:「對吧?all for one先生。」
漆黑的電子顯示屏上畫面一閃,頓時出現了雪花一般斑駁的雜紋,不一會兒,一個沙啞的聲音從顯示屏中傳出:「久聞大名,久世宮的行刑手刺目先生。」
「見笑了,不過是籍籍無名之輩,不如先生名望之高。」刺目羽生說著恭維的話語,面上卻並無多少恭敬之色,「老朽攜帶家主大人的誠意而來,還望先生莫要推辭。先生野心勃勃,但想必也不願意接手一個滿目瘡痍的世界吧?」
「據我所知,刺目先生所在的家族世代隱世避居,守一方心之淨土,絕不踏入凡俗,卻不知曉是發生了何等的變故,才讓你違背誓言走出眠之家?」
all for one對刺目所服務的神秘家族也只是一知半解,但這並不妨礙他佯裝高深莫測。
刺目羽生,擁有古派忍者傳承的殺手,如果要算起年紀,他跟all for one是同一輩的人,只是all for one之所以能活兩百多年,依靠的是曾經奪取他人的一個活性因子的個性,這才能苟延殘喘至今。但刺目羽生卻是實打實地經歷了衰老,可卻仿佛被死神遺忘了一般,至今還拖著行將就木的軀體殘存於世。
all for one身為黑暗勢力的掌舵人,對這其中的蹊蹺也隱隱知曉三分,但神鬼之事並非常人可見的,他也不打算去招惹這傳承古老的避世一族。
如今對方找上門來,提出的條件又實在令人心動,但是涉及另一側的神異之事,即便強大有如all for one這樣的不可一世之人,也不願意輕易涉足。
「滿目瘡痍的世界?這又從何說起?」all for one不動聲色地試探道,「莫非久世宮的儀式出現了差錯?」
「……巫女大人。」刺目沉默了半晌,嗓音嘶啞地開口,宛如破敗的風箱,「這一代的儀式已經確定為『刺魂』了,可零之巫女大人卻在十年前失蹤了。」
「這十年來,我們尋找了許多的替代品,但再沒有哪一個人,能獲得奈落的認可。」
「這證明巫女大人還未步入黃泉,她既然還未死,那必定就還背負著刺魂的柊,而前陣子我們發現,柊已經復生了。」
「all for one啊,這是攸關世界生死的大事,想必你還並未忘卻兩百年前的那一場『禍刻』——這一任巫女已經獲得了奈落與整個常識之國的認可,常夜海為她而掀起驚濤駭浪,夜鍾為她而鳴響,她是奈落認定的祭品,卻擁有著成為黃泉之主的資質。若她能成,你知曉這意味著什麼?若她失敗,你又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常世之國與人間之境會兩相顛覆,屆時生者與死者皆無歸屬,我等必定沉淪於絕望之中,不得救贖。」
「事到如今,我們也不問善惡,只問生死。」
「幫我們找到她,all for one。」
……
相澤消太說到做到。
森林合宿的主要目的是鍛鍊學生的個性,個性這種東西想要提高無非就是頻繁地使用,不斷地突破自我的極限,在極致的擴張之下,個性才能得到顯著的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