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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居合。」赤司征十郎的聲音從旁響起, 輕聲道,「她不是在打球,而是在練刀。」
居合斬,鍛鍊的不僅是持刀者對每一塊肌肉的協調能力,還鍛鍊的是拔刀出鞘的那一瞬間的爆發力。
而很顯然, 少女明顯是劍道中無可匹敵的王者,當她將整個籃球場化作自己的領域,灰崎祥吾甚至不是她的一合之敵。
「咣!」——灌籃,得分有效。
「但是,如果爆發力太強而導致續航能力不足的話,後半場比賽明顯會落於下風——」桃井五月忍不住輕咬大拇指,卻忽而瞪大了眼睛,「咦?」
穩穩落地的少女容色淡淡,數據卻迅速降低回平均值,她繞場半圈行走了幾步,略微繚亂的呼吸便迅速平靜了下來。
「她的呼吸好奇怪,好像有某種特定的韻律一樣,在呼吸的調節下她的身體能迅速攀登回巔峰值。」
桃井五月不斷地分析著,對於薇拉奇怪的數據可謂是百思不得其解,而全場所有人中,唯有一臉高貴冷艷的齊木喵喵知道那是因為什麼。
是回想里看到的「呼吸法」,在「全集中.常中」的呼吸法之下,人類的體能會被大幅度提高,是能夠讓人成為永動機一樣bug的能力。
想到這裡,齊木喵喵就忍不住搖了搖頭,只能說這個叫灰崎祥吾的人是真的很能作死。
那顆籃球如果是照著福澤同學的臉砸過去的那還沒什麼,可是他的目標偏偏是夏目。
福澤同學曾經有過非常慘烈的過往,所以她能夠容忍任何人對她的傷害,卻唯獨不能接受親近的人在她身邊受傷。
帝光的籃球隊慣來都是以「勝利」為最終目標,因為實力懸殊巨大而往往會給對手造成極大的心理壓迫,和帝光打完比賽後心灰意冷放棄籃球的人並不在少數。
所有人都習慣了這樣的「勝利」,所以他們根本沒想過,有朝一日自己也會被人「碾壓」。
在銀髮少女即將上籃灌球時,早已心浮氣躁的灰崎不管不顧地起跳,試圖憑藉自己強壯的體魄來「衝撞」對手,甚至極其沒有道德地將手肘對準了薇拉的心臟。
「去死吧——!」少年眼中閃過暴戾而又焦躁的情緒,他從未被人如此羞辱過,如果他真的輸了,那「還不如女孩子」的頭銜一輩子都摘不掉。
「灰岐,停下!」灰岐聽見了赤司的怒喝,但是那又怎樣?比賽總會出現一點肢體碰撞和摩擦,是對方先提出決鬥的——應該對此早有心理準備吧?
千鈞一髮之際,灰岐只覺得時間被無限拉長,他唇角帶著惡意的笑,卻忽而對上一雙非人而又冰冷的眼眸,是明亮璀璨的金色。
少女嘴唇一開一合,無聲地說了什麼,下一秒,灰岐便感到一陣劇痛傳來,整個人居然不受控制得倒飛了出去!
「咣!」
暴扣灌籃的聲音震懾了全場,抓著籃框的少女如蝴蝶般輕盈地落地,與之相比,灰岐卻如同破舊的水泥袋般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106:6
全場鴉雀無聲,直到回過神來的裁判吹響了結束的口哨,眾人依舊死死地頂著記分牌,頗有幾分如臨幻夢的不真實感。
女子先天體能便不如男子,更別提灰岐本身是經受過專業訓練的籃球手,這個最終比分就好像顛覆了整個世界既定的規則一樣。
萬眾矚目之下,抱著籃球離場的銀髮少女仿佛反應過來一般,她隨意地轉身起跳,籃球脫手而出,跨越了足足整個籃球場的距離,以完美的拋物線落入了框裡。
——全場範圍投籃。
這是連奇蹟世代中的得分後衛綠間真太郎都不一定能夠做到的事情。
而被撞得跌出場外、好一會兒都沒能爬起來的灰岐紅了眼,少女在經過他身邊是卻只是冷淡地道:「打了我家小孩就會被打回來,你應該也有這種覺悟了吧?」
如果不是因為私下鬥毆會被取消比賽資格,薇拉更情願打斷灰岐的腿。
她是救世主,是英雄,是騎士,但也曾是領袖,是黑手黨。
「!」被掐斷了最後一根理智神經的灰岐爬起身,抓起看台下的椅子就朝著薇拉沖了過來,「你這個該死的娘們兒!」
薇拉猛然轉身,耳邊只聽見好幾人的怒喝以及桃井五月的尖叫,她正想著怎麼打斷灰岐的腿,眼前卻突然閃過一抹火焰般熾烈的紅。
欸?薇拉失神了一瞬,記憶的深處似乎也有這麼一抹艷紅的色彩,在那之後……是什麼呢?
——啊,想起來了,是鋪天蓋地的冰雪的白。
「隊長!」
「赤司!」
那人擋在薇拉面前抱住了她,摺疊椅兇狠地砸在了少年的背上,讓向來矜貴有禮的少年都忍不住發出了痛楚的悶哼。
少年步伐不穩地向前栽倒,薇拉接住了他,她神情極為平靜,眼神甚至還透著淡淡的茫然。
帝光的人很快就圍了上來,七手八腳地扶住了赤司,有人大聲責罵道:「灰岐你是不是神經病!這件事本來就是你不對!輸不起還出手傷人!你簡直無可救藥!」
灰岐惡意的笑容也微微凝固了,打傷外人和打傷隊友那是兩碼事,前者會被取消本次比賽的資格,後者……逐出隊伍都是輕的了。
赤司捂著受傷的肩膀,神情冷然地回眸,他赤色的眼化為了一橙一赤的異色瞳,就連吐字都斂去了溫文,只剩冰冷:「你自己去遞交退伍申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