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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兩人在同一家事務所……
轟焦凍有些艱難地咽下蕎麥麵,沉默了許久後,還是心情沉重地道:「千代,你的未來比較重要。」
千代:「……??」
雖然不明所以,但千代還是朝著轟焦凍微微一笑,那笑容和煦溫柔,帶著千帆過盡後釋然的味道。
轟焦凍覺得面前的少女有哪裡不太一樣了,他這麼想,便也這麼問了:「千代最近的心情似乎很好。」
「是嗎?被你看出來了啊。」千代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低聲道,「其實,我很感謝轟君的,體育祭的那一場比賽,轟君也幫助了我很多。」
「我以前,其實對自己是沒什麼自信的。」千代看著轟焦凍認真的神情,不由得心裡一暖,自然而然地傾述了自己的過去,「因為我以前,不討父親喜歡。」
自神女的眼淚與倒影中誕生的女孩,並不被自己的父親所愛。
「我的生父,一直覺得我是個廢物。」千代說得輕描淡寫,眼中卻再無過往的空洞與壓抑,只剩下恬淡的平和寧靜,「他一直不喜歡我,因為災難降臨的那一天,父親本來是想帶著母親離開的,但……母親堅持讓我誕生了。」
千代說起這段不為他人所知曉的往事,那曾經是她藏得最深的秘密,但如今,卻能雲淡風輕地說出口了。
「資質平庸的我,卻奪走了父親摯愛之人的性命,所以不管我如何討好,如何聽話,他都不會回頭看我一眼。」
對於曾經的金絲雀而言,父親的存在就是不顧狂風暴雨追逐而去,卻只能捕捉到一片墨色衣角的背影。
「我繼承著母親的遺願,卻並沒有母親那樣的實力,因此我也……為自己的平庸而付出了代價。」
因為企圖以凡人之身做逆神之事,她才會有那樣煎熬痛苦的一輩子。
千代認真地看著轟焦凍:「我很感謝轟君,因為與轟君的那一場戰鬥,讓我放下了這些執念。」
就像轟焦凍需要跟別人借一些勇氣去面對自己的過去一樣,千代也需要有人在後面推她一把,告訴她,她能夠成為他人心中的明光。
「轟君。」千代歪了歪頭,忽而露出了燦爛的笑顏,又乖又軟,像摻了蜜糖,「轟君又救了我一次呢。」
轟焦凍看著她的笑容愣了很久,這才模模糊糊地想起兩人的初次相逢,那一場大雨中的相擁。
雖然她說是他救了她,但是在那個時候,她又何嘗不是朝他伸出了手,將他拽出了絕望的泥潭呢?
「你不是廢物。」轟焦凍用儘自己一生的篤定,斬釘截鐵地說道,「你很好,千代。」
……轟焦凍深刻地覺得,父親這種東西,果然都是大豬蹄子。
吃過午飯後千代便被轟焦凍推著輪椅去找了相澤老師,食堂里遠遠看到兩人離去的上鳴電氣一臉茫然地戳了戳身邊的切島銳兒郎。
「轟和千代桑的關係這麼好了嗎?我以為體育祭上他們打得那麼狠,以後估計要相看兩厭了呢。」
「沒有吧?千代性格那麼好,我都沒法想像她討厭一個人。」切島銳兒郎撓撓頭,充滿幹勁地道,「而且千代雖然看著乖巧溫和,但實際上也是非常熱血的人啊!」
切島銳兒郎至今依舊覺得競技場上千代炸掉翅膀的那一幕實在太燃。
上鳴電氣和切島銳兒郎兩個直男正勾肩搭背嘻嘻哈哈,並沒有發現站在他們身後的峰田實已經渾身冒著黑氣,嫉妒到雙眼噴血葡萄變形了。
啊啊啊該死的池面該死的帥哥居然一場戰鬥就拿下了銀髮金眸神聖系輪椅娘果然我當初的預感是對的啊啊啊!去死!受歡迎的帥哥全部都給我去死啊!!!
「啊,所以是打算去夜眼事務所嗎?」相澤消太焉噠噠地接過千代的志願表,隨手在一邊的記事本上填上排號。
「是的。」千代點點頭,有些困惑地道,「因為找了很久都沒找到相澤老師的事務所,所以我就按照轟君的推薦來填了。」
「我進入雄英後,原本的事務所就關了。」相澤消太也沒覺得自己的弟子選擇夜眼的事務所有哪裡不對,揮了揮手道,「不過說起來……」
相澤消太從學生們的志願表中抽出了一張,上面的第一志願填著「啟世高科技研究公司」的字樣:「這個是八百萬的志願表。」
「百百選擇我們了嗎?」千代喜上眉梢,很是開心地道,「我會好好照顧百百的,保證讓百百不虛此行!」
相澤消太原本一肚子話想問卻被她這反應給堵得說不出口,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突然開口道:「你最近是不是活潑了不少?」
「有嗎?」千代回了相澤消太一個茫然的眼神,能堅持喊心操人使為「使人操心」的她本就是有些調皮的人,她以前還有更活潑的時候,不過熊也是熊在父的身上。
「算了,沒什麼。」相澤消太覺得她活潑一點也好,不然總是那一副空洞而又厭世的樣子,看著也怪鬧心的。
「實習加油吧。」相澤消太大手蓋在千代的頭上,自從發現弟子的頭髮手感好得像貓一樣,他逮著機會就忍不住擼兩把,「夜眼以前是歐爾麥特的助手,如果你想知道他的情報,可以去問一問歐爾麥特。嗯,不過據我所知,他本身是個比較嚴肅認真的人,你性子比較老實,他應該不會為難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