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鳴人要哭不哭地擰巴著臉,還沒等他說些什麼,就被摯友一頓毒舌道:「你不是最能死纏爛打的嗎?現在擺出這副表情來又算什麼?」
「不是你自己說的,羈絆這東西是永遠不會斷掉的嗎?不是你說的,說到做到是你的忍道嗎?」
說到這裡,冷峻秀氣的少年微微偏頭,他漆黑的眼眸里還殘留著前世深不見底的殘忍,但一些清淺彆扭的柔和卻是逐漸浮了上來。
「羈絆這種東西。」他聲音微不可查地說道,「斷掉了,再重新連上不就好了嗎?」
「佐助你……」鳴人愣怔地看著面前的小夥伴。
半晌,他突然腦袋上亮起燈泡,豎起大拇指道:「你好聰明哦,我怎麼沒想到呢?」
佐助:「……」
在第七班的三人小隊中,如果說勇往直前的是漩渦鳴人,調和均衡的是春野櫻,那向來冷靜理智並且正確引領隊友的人,其實是看似最為偏激的宇智波佐助。
第一個將便當分給鳴人的是他,點出春野櫻刻薄心態的是他,發現春野櫻心生自卑並第一時間給予鼓勵的也是他。
昔日冷峻的少年實際有著最溫柔的剪影,有著最良善的心腸。
千代微笑著聽著身邊眾人的交談,大多不過是提起丹櫻醫院或是千手綱手,但是她只是笑而不語,偶爾頷首表示認同,卻並不發話。
鑑於她脖頸上那一道駭人的傷口,所有人都誤以為她是啞巴,眼神似有同情與憐憫,卻也沒有過多冒犯。
但是,找事的人還是難免的。
「聽說綱手公主醫療忍術號稱忍界巔峰無人可比,但為何弟子身上卻有這麼深刻的傷疤?對於女孩子而言,這未免也有些太傷顏面了吧?」
有些尖銳的問話突然響起,千代碧眸微轉,便落到了出言挑釁的人身上——一位頭戴田之國音忍村抹額的黑髮女子,容貌姣好,神情輕佻傲慢。
氣場不和這種事情,是真的存在的,就比如說金在看見春野櫻的第一眼,就討厭得不得了。
千代挑了挑眉,溫柔地笑了笑,她輕咳兩聲,細聲細氣地開口說話了:「醫療忍術我也略通一二,姑娘可是想要試試嗎?」
試?怎麼試?當然是只有受傷了才能試。
金冷嗤一聲,抱胸而立,她年長春野櫻足足三歲,難道還會怕了這個小孩不成?
「你有那能耐你就不妨試試,我看你們這一屆的參賽弟子都弱得很,怕是要丟了木葉和那位綱手公主的臉了——」
「蒼」地一聲輕響,仿佛蜻蜓振翅,白鳥逐羽,所有人只覺得眼前刀光一閃,隨即便看見櫻發碧眸的少女手摁劍鞘,溫雅輕笑。
金臉上的神情還沒來得及收斂,眼前便爆開了大片的血花,鮮血噴濺在面前少女的臉上,仿佛枝頭落下的一片櫻花。
「啊啊啊啊——!」圍觀的眾人嚇得猛然退開大片的空地,卻見金已經痛得匍匐在地,手臂已經被齊根斬下。
圍觀的忍者們忍不住後怕,那快得連拔刀都看見不見的刀術,對方不愧是「櫻巫」,那速度即便是媲美傳說中的「木葉白牙」,只怕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吧?
「混蛋!你做什麼?!」音隱村的多斯和薩克看見自己的隊友傷重倒地,頓時憤怒地咆哮道,「這就是你們木葉的待客之道嗎?」
「木葉對外向來友善,只可惜惡客不配被善待。」千代微笑著鬆開了摁在刀柄上的手,抬手掐了一個決,「忍法.斷續重連之術。」
代表「生機」的綠色查克拉燃燒而起,宛如膠水般黏連在金的斷臂上,牽連著掉落在地上的手,宛如魔術般緩緩地粘連在了一起。
眾目睽睽之下,被櫻發少女親手斬下的手臂物歸原主,就連斷裂的地方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看得眾人心中一陣喟嘆。
「不愧是綱手公主的愛徒,這般精細的肢體重連,恐怕已經達到上忍的水準了吧?」
「還有那刀術,那刀術……讓我想起當年『見木葉白牙便可放棄任務』的傳聞了……」
「木葉果然盛名之下無虛士啊!只怕未來戰場上又要出現一位聲名赫赫的忍者了……」
被治癒的金忌憚地看了千代一眼,一聲不吭地被自己的同伴扶走了,倒是有雷之國的忍者小聲勸了一句,說對方團隊可能會在中忍考試中使壞。
「欸?可是我不參加考試啊。」櫻發少女一隻手搭在劍柄上,面上依舊保持著微笑,「我只是回來看看的而已,但我並不是忍者。」
還沒走遠的金聽見這句話險些沒吐出三升血來,她挑釁對方是為了啥啊?還不是因為大蛇丸大人要借這次中忍考試來探探路嗎?
其他忍村的人顯然也沒料到綱手姬的愛徒居然不當忍者,懵了好一會兒後,看著少女漸行漸遠的背影,大聲問道:「那你是想當武士嗎?」
守護大名的武士,地位可比忍者要高貴多了。
「不。」千代回首,笑容一如三月怒放的櫻花,「我只是要成為守護木葉的巫女罷了。」
漩渦鳴人已經徹底呆住了。
他看著櫻發少女唇帶輕笑地與自己擦肩而過,從那名為「金」的音忍出言不遜的那一刻開始,他就感受到了對方身上異樣的「氣」。
那是一種比信念更加強盛,比愛憎更為龐大雄渾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