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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劍貫穿了雲建國的胸口,是心臟的部位,墨綠色的外套被血液染成深黑色。
持著長劍的主人,是堺。
長劍抽出,雲建國的身體倒在地上,血泊一地。
「……」雲淺想要喊,卻發現她發不出聲音,她踉蹌著跑到雲建國邊上,雙手推動,卻得不到任何回應。
她摸著毫無聲息的雲建國,從臉到脖子再到胸口,確認對方沒了呼吸,她開始小聲啜泣。
「為什麼?」雲淺握著雲建國冰涼的手,她看向鄔齊海又看向堺,下唇被自己咬出了血,眼淚一點點流下:「我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對我,我的家人做出這種事?」
她趴在雲建國身上,雙手蓋著完全擋去臉上表情,放聲大哭。
哭得撕心裂肺。
鄔齊海垂在身邊的指尖顫動,他看見雲淺背後漂浮出兩個虛幻人影,正是愛欲和懶惰。
他們驚訝不已,不明白為什麼會突然從雲淺體內被排出。
他們沒有實體,沒法發出聲音,只是手想要伸向雲淺……
堺沒有回答雲淺,轉身便帶著愛欲和懶惰消失在原地。
雲淺適時抬起臉,眼尾鼻頭通紅一片,眼睫沾著淚珠。
在他消失的一瞬間,鄔齊海弓身按在胸口處,失去了非常重要的東西,痛苦到無法呼吸——是來自本體的情緒。
「你還好嗎?」
鄔齊海訝異抬頭,發現雲淺已從原地起身,正看著他。
雲淺攤開掌心,只見一些殘留的泥土痕跡,「我爸呢?我不管你們兩個在想什麼奇怪念頭,我配合你們演戲演完了,把我爸還給我。」
鄔齊海瞠目結舌:「演、演戲,姐姐你剛才在演戲嗎?」
雲淺莫名其妙地看他:「我看起來智商很低很好騙嗎?從你上次故意把神明名單賣給玩家我就覺得不太對勁……想讓我傷心欲絕好拿回分身嗎?」
鄔齊海:「你怎麼知道?!」
姐姐當時明明背對著分身,趴在雲建國「屍體」上哭泣,什麼都沒看見才是。
「這裡看得清清楚楚。」雲淺拿出一直隨身攜帶的化妝鏡,她指腹按上通紅的眼角,很久沒有這樣大哭過,哭得不是很好看,功力退步不少。
鄔齊海震驚地後退一步,這才想起雲淺哭泣時候埋得太過嚴實,現在想來確實很奇怪啊!
「可是姐姐你剛才信仰確實消失了……一點也不像是裝出來的。」
「只要一想到那個腦癱神明答應讓我睡卻又說話不算話,我就一點也不想信他。」
雲淺一番話理直氣壯,義正言辭。
「不是很懂你們神明能量運行的原理,如果只是想要這種情緒和我說一聲,我分分鐘給你情真意切演到位,還麻煩成這種鬼樣子……這是誰想的主意,智障到極點。」
她又從口袋裡拿出一瓶差不多擠空只剩一個底的眼藥水瓶,「京市氣候太干,哭一會兒眼淚就板在臉上,還是眼藥水好用,晶瑩剔透。」
她擠了兩滴,配以微微蹙在一起的眉頭,眼睫處淚液要落不落,瞬間泫然欲泣惹人心疼。
這才發現雲淺睫毛上淚珠是眼藥水味道的鄔齊海:「……」
他胸口還在一抽抽的疼。
鄔齊海:傻逼本體,還在那傷心,傷心個屁。
第108章
雲建國醒來身處陌生之地, 他並未慌亂,確定身上配槍仍在,開始冷靜思考昏迷前的景象。
沈界突然抽出長劍抵著他的胸口, 對他說了句「抱歉」之後, 拖出一個和他一模一樣的身體, 他看見那具身體後便陷入昏迷。
睜開眼便是這裡,一個二十平米不到的房間,擺設只有一張床和桌子,床頭有兩個20厘米的花瓶裝飾。
床尾正對房門。
他一手按著槍,一手打開房門, 空曠又安全的過道。
過道連接著大廳, 廳里坐著一個人,背對著雲建國。
那人坐在一個碩大的鳥籠中, 腳腕與鎖鏈連接, 鎖鏈則固定在大廳四個角落, 鳥籠正下方有著奇特花紋, 光芒流轉。
雲建國繞路前行, 他腳步一頓, 籠子裡的人他有過一面之緣。
「你是……」他回憶對方姓名, 「天洐健?」
天洐健早就察覺有人走動的動靜, 他並未在意來人是誰, 除非是黑暗神和光明神親自前來,否則不會有人能把他從這裡救出去。
該死的堺, 竟然早就和戰神暗中合作, 避過兩位至高神的眼睛,將他偷偷關在這裡……
堺還想讓自己投靠他,做夢!
他是堺弄出的邪神, 對堺需要他就創造他,不需要他就遺棄他的行為非常不滿,一心只想看堺的笑話。
因此至高神找上門來要他幫忙一起把堺弄死的時候,他答應得很快。
他模仿堺的氣息在玩家世界掠奪部分人類的欲望,又埋下不少關於「邪神欲望神」的傳言,只為等在至高神計劃的最後一環,給堺致命一擊。
沒想到計劃沒到來,先被套麻袋關在籠子裡。
……真是陰溝裡翻船。
天洐健聽見熟悉的聲音,他心中一喜,沒想到堺竟然如此大意,把雲淺父親弄到這裡來,只要他制住雲建國,威脅堺無比輕鬆。
嘩啦啦的聲響,天洐健拖著鎖鏈靠近籠子口,雙手握住籠子欄杆,求救道:「您是雲先生嗎,請救救我!我是一名玩家,我發現了世界末日的因素,就是那個銀色頭髮的神明,他其實是一名邪神,他將給世界帶去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