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堺輕輕頷首,「你是我分離的一部分。」
宋行止:「你知道雲淺嗎?」
堺再次點頭,「她是我的信徒。」頓了頓,加上兩字,「之一。」
宋行止沒在意堺詭異的停頓,他鼓著臉問:「那你喜歡雲淺嗎?」
堺眉頭向內靠近,弄不明白偏執欲的思維方式,他說:「我不喜人類。」
宋行止當即鏗鏘有力道:「你這個老男人別看我年紀小就騙我,你連雲淺都不喜歡,我們怎麼可能是一個人!」
堺:「?」
老男人?他?
他明明是最年輕的神明……
宋行止不管堺冷若冰霜的臉,他說:「你不是說自己是神明嗎,你帶我去見雲淺我就相信你是神明。她看見我死掉的時候不停掉眼淚,肯定也是喜歡我,如果能見到我復活,一定會很高興。」
他羞澀地扭動身子,幾乎將自身擰成麻花狀。
堺:「……」
這偏執欲只偏執到女人身上的東西不收回也罷!
第26章
9月4日, 海市依舊天氣炎熱,絲毫不見立秋後的涼爽之意。
熱辣日頭曬得人皮膚發燙,饒是如此易初蓮花毫無遮蓋物的廣場前仍舊人頭攢動,在一堆四五十歲卻仍然打扮得光鮮靚麗的阿姨中, T恤洗到發白素麵朝天的雲淺仿若其中異類。
不過她很受阿姨們的歡迎。
「哦喲這個囡囡長得牢好看喏, 南那傘都不撐得啦。」左邊撐來一把傘, 打下一片陰影。
「小姑娘嘴巴干伐, 阿姨這裡有瓶水, 看你不像本地人啊,來海市打拼的嗎?」右邊遞過一瓶水, 瓶蓋剛剛擰開。
海市本地阿姨有著一種奇特的自來熟和熱情,甚至很難拒絕, 雲淺習慣了。
周圍好幾個阿姨問她有沒有對象、結婚了沒, 要不要給她介紹個對象等等話語,直到超市工作人員拿著大喇叭喊「活動開始」, 她們才放過雲淺。
今天超市有滿300-100的巨大優惠活動,雲淺雖然通過救世主一下擁有了近十萬元的錢, 手頭不再那麼拮据, 但對於這種能夠薅羊毛的節儉習慣她絕不會錯過。
作為一個曾經窮到買東西問商家能不能微信付一部分、現金再付另一部分的人,雲淺極為精通在各個大甩賣商場中搶奪最優惠的商品,無人能敵!
和面對活動瘋狂的阿姨相比, 救世主里碰到的怪談簡直不值一提。
一番搶購完畢,雲淺心滿意足地拖著她的超大改裝版手拉推車,在路人驚詫的目光下打著哈欠, 尋了個陰涼處靠近角落的長凳坐下。
她的改裝手拉車能上鎖, 再把車子綁在手臂上, 困頓的她摘下眼鏡, 倚著柱子秒睡。
睡夢中的雲淺呼吸逐漸變得急促,她用槍指著宋行止的頭顱,不管她怎麼掙扎,扳機還是按了下去。
「砰!」
她看著子彈穿過宋行止的前額,溫熱血液濺射進她口腔內,是厚重無比的鐵鏽味,宋行止總是濕潤像小狗的眸子黯淡無神,向後倒在了地上。
場景不斷回放,她開槍,宋行止倒下;她開槍,宋行止再次倒下……
這已經成為了夢魘,圍繞著雲淺使她痛苦。
哪怕在睡夢中,她依舊眉頭緊皺。
廣場上人來人往,按理來說很少有人會注意到這個角落,可人群中有一人,徑直朝這裡走來。
他白衫黑褲,臉上帶著歉意卻又有些滿足的神情,伸出指腹撫平雲淺眉間的皺痕。
原來在自己世界的雲淺這麼可愛,她素顏比化妝的時候五官更加柔和,一看就知道是個非常溫柔的人。
「你現在已經見到了她,你該滿足了。」堺冷眼看著宋行止蹲在雲淺身前,在他告訴偏執欲雲淺此刻因先前殺了他而痛苦時,偏執欲便保持著這副托腮傻笑的模樣。
宋行止回過頭,笑容微收:「可是她還沒有看見我。」
堺能感受到宋行止的一切,他有些詫異。
作為偏執欲,宋行止已經覺醒,偏執不像殺戮、仇恨等慾念,它只是小塊慾念,成長上限有限度,覺醒即意味著放養完成。
這也是堺感知到他覺醒後就打算將其收回的原因。
宋行止在見到雲淺之後,他竟然像殺戮一樣,仍舊在一點點向上提升實力。
意外之喜,堺想看看宋行止能提升到什麼程度,慾念回收時越強大,對於他實力提升越好,神格塑造成功的可能性也越大。
堺:「她醒了。」
宋行止卻突然沉默,起身,跑得飛快,快到只留下一道殘影,連堺都沒反應過來。
雲淺緩緩睜眼,前方陽光異常刺眼,她用力眨眼,模糊一片的視野內有一人格外清晰,黑袍銀色長髮,明明在人群中是很顯眼的打扮,卻沒有人注意到他。
是她在圖書館裡見到過的人。
成年版宋行止,還是幻覺嗎?
雲淺面無表情地拿出手拉車最上層的生食雞蛋,打開紙盒,取出一枚。
【你媽的。】
堺不知道這三個字的含義,但從雲淺內心湧起的怒火而言,應該不是什麼好詞。
果然,那雞蛋朝著他衝來,幸好堺身形及時消失,否則就是被生雞蛋砸臉的份。
雞蛋落在地上,碎了一地。
堺站在宋行止邊上,他們看著雲淺戴上她小熊眼鏡,笑意盈盈地收拾地上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