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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是獨處的他發現了一些不為人知的事。
怪談。
一年前,夜裡十一點。
他在南小樹林靠里的位置舉燈看書,恰好一對幽會的學生來到此地。
他本想離開,卻看見那對情侶身後的樹上,出現了一個脖子吊在樹枝上的女人。
女人穿著職業西裝,膚色發青,一看便不是活人,她說:「浣江市實驗一中校規第十四條,校內不准談戀愛!」
「高二(3)班高尚尚,高二(4)班李強,違反校規就要接受懲罰!」
小情侶隨之不見。
女人又盯上了他。
宋行止不想像那兩人一樣消失,他哭訴自己被室友趕出寢室,沒有地方待才在這裡看書的事實。
女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消失。
第二天,他的室友,以及那對情侶,都從學校里消失了。
文思誠:「什麼意思?」
宋行止:「除了我,沒有人記得他們,他們就像從未在這個世間存在過。」
雲淺已經知道此事,並未表現出與文思誠一樣的驚訝。
宋行止繼續:「後來我在一間圖書館裡查到了這個女人的身份,她是三十年前一中的教導主任陳春紅,以管理風紀嚴厲而出名,後來不知為什麼在南小樹林裡自殺身亡……偶爾會有一兩個在南小樹林失蹤的學生,卻沒人發現。」
「…我發現校內其他地方也會發生這樣的情況,我撿到那台筆記本之後,才知道他們這樣的存在叫做『怪談』。」
本來怪談出現的頻率很低,失蹤學生數量不多。
近幾個月來,學校里突然出現一些關於怪談的留言,怪談出現次數越來越頻繁,學校的師生數量大幅度減少,但沒有任何人察覺人數越變越少的校園。
他們私下依舊笑著說些怪談的事,好在暫時只是小範圍。
只有他一人知道怪談的危險,這讓他非常痛苦。
宋行止唇部抿成一道直線,看了眼雲淺,幸好現在有和他一樣碰到過怪談的人。
他又看了眼文思誠,這位先生看上去也很信任他說的話,對怪談極感興趣。
宋行止認為自己或許找到了能夠幫忙的同伴,他問:「你們願意和我一起調查怪談的事情嗎?」
雲淺和文思誠陷入詭異的沉默,打算鹹魚之後便不想捲入這種麻煩事。
文思誠岔開話題:「你和雲淺怎麼認識的?」
宋行止望向雲淺。
文思誠:「嗐,你別等她允許,我是她爸爸——」
話未說完,遭遇雲淺無情肘擊,痛呼出聲。
雲淺:「我才是你爸爸。」她朝宋行止頷首,「沒什麼不能說的,你說吧。」
宋行止一五一十地交待所有事情。
他暗地展開對怪談的調查,總算找到一些線索,沒想到在校醫室和雲淺意外碰到蜘蛛女怪談,幸好雲淺英勇,救了他一命。
文思誠訝然:「你已經碰到過怪談了嗎?鄧鈡他們還在找怎麼觸發怪談呢,沒想到你比他們厲害啊……」
提及還有其他人在找怪談時,宋行止驚訝地抬眸。
雲淺打斷道:「我現在只想做近視矯正手術。」
文思誠:「我腦子裡也只有抽脂手術。」
二人完全沒有主動拯救末日世界的意識,於他們而言,這只是和他們無關的世界。
有英雄願意挺身而出,鹹魚只需要在旁邊鼓動魚鰭就好。頂多在碰到王思慧的時候,把這個消息轉告於她。
宋行止困惑:「學校里沒法做近視手術和抽脂手術,難道你們要遛出學校嗎?就算是員工也不能在開學期間離開學校,抓到會被嚴厲懲罰!」
他偷偷看了眼雲淺,沒想到尖子班的她原來也有著和他一樣的缺陷,且是嚴重影響日常生活的程度。
雲淺和文思誠對宋行止一頓洗腦。
此後宋行止不僅認為他們離校正確,還提出主動幫忙的請求:「我知道南小樹林有一處通往校外的小洞,我看到偶爾會有學生從那裡出去透風。」
三人此時位處校園北面,前往南小樹林時,雲淺讓文思誠去後廚「借」幾把刀防身。
文思誠嘿嘿一笑,按下腕錶上的背包鍵,偷偷摸摸地分了兩把刀給雲淺。
宋行止並未注意到二人的小舉動。
玩家其實很容易被原住民忽視,救世主給玩家這一設定是讓玩家能夠更好行事,宋行止這樣記得玩家的原住民較少見,並非沒有。
三人時刻注意隱蔽身形,現在是晚上十點,學生和教職工都應當在寢室休息,校園道路上不該出現任何人。
保安拿著手電筒巡邏,聽見窸窸窣窣的聲響,手中光源照去,只有大樹和矮灌木。
樹幹後的三人鬆了口氣,文思誠探出看了眼,他猛地縮回頭,罵了聲「淦」。
文思誠:「保安下半身是半透明的!」
宋行止也看見了,唯獨近視眼的雲淺什麼都看不見。
雲淺:「不是人?」
宋行止:「難道他真的也是怪談嗎?」
雲淺二人看向宋行止,宋行止說:「那天就是他把昏迷的你送到了校醫室。我從來沒有在白天看到過這個保安,我以為他只在夜裡值班,可是後面我去查,保安科並沒有他。」
二人面色難看,宋行止安慰:「他是個好人,至少我碰到過的幾次,都能感覺到他人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