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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樂之點了點頭。
壕無人性,太壕了。
「到了。」白繕停下車子,眼前是一棟兩層高的小別墅。看上去年代不遠,可別墅的外牆上爬滿了綠色的爬山虎。不過現在接近寒冬,這些爬山虎看上去些蔫兒蔫兒的。
白繕打開車門,走到祝樂之旁,拉開車門,看著她下了車。而後,白繕開口道:「不好意思祝小姐,我還有些急事要處理,很急,祝小姐上和我母親聊一聊?我馬上就回來。」
祝樂之:……
我刀呢?我刀呢?
儘管心裡一萬匹草泥馬,可是當著白繕的面兒,祝樂之還是擠出了一個笑容:「好。」
好你大爺。
白繕開車離開,把祝樂之一個人丟在了別墅門口。
祝樂之深吸了一口氣,還是走進了這棟小別墅。她小心翼翼地開了門口到自己腰高的小門,邁進去,入目是一片精心打理的草坪,草坪的盡頭是一個溫室。透過半透明的玻璃,祝樂之甚至能看到裡面爭奇鬥豔的花朵。
另一邊的草地上擺著一套桌椅,上面擺著一套茶具。一個身材消瘦的女人坐在那裡,手邊捧著一本書。
祝樂之沒多想,往前邁了兩步,試探性的開口道:「您好,請問——」
女人回過頭來,輕輕開口,聲音溫柔的要命:「怎麼了嗎?」
在看清那個女人的臉之後,祝樂之心中駭然,她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直愣愣的看著那女人的臉。
毫無疑問,女人的面龐絕美,可是那張臉——
祝樂之心頭打鼓,在這一瞬間,她突然明白了為什麼韓吟和白繕都說她和簡意長得像了,自己和眼前的女人,活脫脫的五六分的相似,甚至在眉眼之中,都能看到熟悉的痕跡。
女人在看清楚祝樂之的臉之後也愣了一下,而後,她想了什麼似的,面色一白,她猛地站身,險些碰倒身後的椅子,直愣愣地盯著祝樂之許久。
不知道過了多久,簡意這才回過神來,她勉強露出了一個笑容,扶穩了身後搖擺的椅子,對祝樂之說道:「請問你是——」
祝樂之老老實實地說道:「我叫祝樂之,是白總讓我過來的。」
「白繕?」簡意的臉色緩和了些,開口道:「他呢?」
祝樂之一咬牙:「他說有急事要處理——」
簡意一挑眉,柔柔一笑:「這孩子。」她搖了搖頭,歉意道:「失禮了。」
祝樂之急忙擺手,不知怎的,她一種手忙腳亂的感覺。在對上了簡意溫柔的雙眸之後,她感覺自己的心跳在迅速加快,咚咚咚的,就像是人在急切的敲門。
「謝謝你來看我。」簡意對她輕輕一笑:「這裡離市區很遠,辛苦你了。」
祝樂之搖頭:「不、不辛苦的。」她看著簡意的臉,心中猶豫了許久,還是說道:「是——是人想讓我來看看您。」
「還人在記掛我呢?」聽到祝樂之這麼說,簡意一愣,旋即笑道:「是誰呀?」而後,她頗些感慨地說道:「這麼多年了,沒想到還人記得我。」
祝樂之順著她的話往下說:「簡老師是很多人的偶像……」
簡意笑著說道:「也包括你嗎?」
祝樂之一愣。
簡意臉上的笑容更大了些,她笑著拍了拍祝樂之的肩膀:「我開玩笑的,嚇到你了嗎?」
祝樂之老老實實地說道:「不會……」
「那可以告訴我是誰讓你來看我的嗎?」她又笑了來,祝樂之恍惚覺得,她的美是實質的、是可以化形的東西的。
和尋常的美麗不同,簡意的美毫無侵略性,縱然你知道她美得驚人,可是在面對著她的時候,只會心底油然而生一種敬畏感——
過於美麗的事物,總是易碎的。
這樣美麗的人,真的是存在的嗎?
祝樂之開始理解系統999說的話了。
就像是在觀賞一件美麗的藝術品,你知道她姿容絕世,知道她獨一無二,當著她的面兒,你不敢生出半分褻瀆之心。
「是韓吟老師。」
祝樂之清楚的發覺,就在自己說出「韓吟」這兩個字的時候,簡意臉上無懈可擊的笑容一頓,就像是完美的瓷器了裂紋一般,這樣的裂紋讓她多了幾分活人的生氣。
如果說祝樂之一開始到的簡意是一個完美的藝術品的話,那麼現在、聽到韓吟名字的簡意,更像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祝樂之想,仙子也會流落凡塵嗎?
簡意那雙眸子裡的情緒祝樂之看不懂,可是她知道,簡意眼中的悲傷和昨天晚上的韓吟出一轍。
大概……她們是戀人吧。
或許本該。
「她……還好嗎?」簡意的聲音在顫,放在桌子上的手也不自在地縮緊。
「韓老師很好。」祝樂之想了想,這麼回答。
簡意臉上的笑容很勉強:「我已經很久很久沒過她了……」簡意想,如果在大銀幕上的那個人不算的話,她已經很多很多年沒過韓吟了。
那個笑來嘴角一對梨渦的女人,現在過得還好嗎?
「我記得,她和呂縱導演結婚了。」簡意佯裝不經意地提這件事。
祝樂之回道:「是的。」
簡意的笑容在嘴角僵住:「……那……」她遲疑地問道:「她幸福嗎?」
祝樂之回想韓吟和呂縱相處的日常,老老實實地回答:「對不起,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