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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藝人。
韓吟感覺自己眼角有淚水滑落,她跪倒在地,手中的酒杯也倒在地上,一大灘紅色的酒液灑在地,就像是一大片血跡一般。
去看看吧。
韓吟呆呆地跪在那,這麼對自己說。
只要再見她一面,哪怕在下一秒就死了也好。
她不知道自己跪在地上多久,直到雙腿發麻,她掙扎著站起來,拿著碎了半邊的酒杯,一不留神,手腕玻璃碎片劃了一道。
那一道正好在手腕大脈的位置,好在劃得很淺,並沒有出多少血,只有淺淺淡淡的血痕在上面。
韓吟深吸了一口氣,隨意抽了兩張紙蓋在上面。而後,她捂著自己的眼睛,倒在床上。
簡意,簡意。
她猛地坐起來,四處翻找自己的手機,找到了之後,她看了一眼時間。
凌晨四點。
她打扮好,衝出門去。
在路邊,韓吟等了許久才攔下了一輛車,她坐在后座上,急道:「去城郊的療養院。」
司機是個老C市,自然知道她說的是什麼地方,他詫異地看了一眼坐在后座上的女人,發了車。
女人長得很漂亮,也有一點眼熟,就好像是在哪見到過似的。司機想了半天,一直通過後視鏡觀察著韓吟。
過了半晌,他一拍腦袋,突然想起來自己在哪見到過這個女了!
他試探性地開口,問道:「您是——演過周鶴的韓吟嗎?」
韓吟正在看著窗外發呆,聽到他這麼問,她轉過頭來,笑了一下,說道:「是我。」
「哎呀!真是您啊!」司機也沒有問她為什麼一大早就往城郊跑:「我愛特別喜歡您!昨天她還去看了您新電影的首映呢!叫——叫《禾安》的那個!」
韓吟淡淡笑著:「謝謝您和您愛的支持。」
到了紅綠燈的當口,司機停了車,拿出了一個小本和一根筆,問道:「您能給我簽個名嗎?」
韓吟接過本,簽了個名字。想了想,又加上了一句「祝闔家歡樂」。
司機接過本,笑著說道:「您和簡意老師演的《雙乘》上映的時候啊,我和我愛才剛認識呢。我們是一起去看了您位的電影才因此結緣的呢!」說著,他想到了什麼似的,又問道:「我記得那會兒說您和簡意老師關係特別好,您位現在怎麼樣?」
聽到簡意的名字,韓吟臉上的笑容一頓,她慢慢地說道:「還好。」
不好也不壞,也就是十多年沒有再見過面而已。
「可惜了,簡意老師在那不久就退出娛樂圈結婚生了,也挺久沒看到有關她的報導了。」司機笑道:「您是港籍吧?聽您的口音真像是A市的。」
韓吟道:「都來這發展這麼多年了,普通話當然得好了。」
她一生摯愛在這裡,她此生已經和這裡分不開了。
「您這是去——看朋友?」司機車停在療養院門口:「我只能停在這兒了,再往我就進不去了。」
「是啊,一個——老朋友。」韓吟垂著眼睛,從錢包拿出兩張百元鈔票:「謝謝您。」
「哎不用不用!」司機急忙擺手:「您都給我簽了名兒了!」
韓吟錢塞給他,拉開車門下了車。
現在已經十月了,縱市是南邊的沿海城市,在凌晨五點多的時候,還是寒冷。
韓吟攏了攏自己的大衣,呼出一口氣,白霧在她的唇邊出現。
入冬了。
天氣真冷啊。
韓吟了兩步,突然退縮起來。她抬起頭,足有快三米高的鐵門橫亘在自己眼前,將自己與簡意生生隔離開來。就好像當年的一切,無聲無息地桎梏著她,讓她放棄。
「誰啊?」天色還有些暗,保安著手電筒,照在了韓吟的臉上。
她下意識地擋住臉,只聽著腳步聲越來越近。
「你是——」保安量著她:「你是韓吟老師?」
手電筒的光滅了,韓吟放下手,垂著眼睛,說道:「是我。」
「啊!這麼早,您是——您是來……」保安一拍自己的腦袋,恍然大悟道:「啊!您是來看簡意老師的吧?」
韓吟臉上的笑容有些勉強,她點了點頭。
保安笑道:「您下次來之前讓簡老師跟我們說一聲就行,這大冷天兒的。我給簡老師個電話?」
「不用!」韓吟急忙道:「我就是來看看——」
「啊!也是,這麼早的話,給簡老師電話是有點不禮貌了。」保安指著旁邊的遊覽車,道:「我送您去?」
韓吟點了點頭:「好!」她又感激道:「謝謝你。」
保安和自己的同事交了一聲,拿上鑰匙就帶著韓吟上了車。聽到韓吟這麼說,他笑著說道:「您太客氣了!那會兒您和簡老師一起演的電視劇,我們全家都特別喜歡!」
說著,他又感慨道:「昨天傍晚的時候,簡老師的兒白總也帶著一個女生過來看簡老師了。」
韓吟知道那是白繕和祝樂之。
「簡意,她是……」韓吟心中下了次決心,這才問道:「她是生了什麼病嗎?」
「生病?」保安一愣。
韓吟的心高高的揪了起來,她怕自己聽到簡意得了什麼不治之症的消息,怕自己失去她,儘管——她已經失去過她一次了。
簡意,你一定要好好的啊,哪怕不和我在一起,只要你在這個世界的某一個角落幸福快樂的生活著,就好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