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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又想到了祝樂之——祝樂之，不過就是一個跳樑小丑罷了，站在傅如初身邊的人，只是自己，只能是自己。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言盡於此了。」說罷這句話，白悠漣走過姜瑩的身邊，和一旁的盛英英對視了一眼。

　　  盛英英的眼睛裡滿是戲謔，她沒想到，白悠漣竟然也是這麼壞心眼的人——自己剛才那麼說只不過是為了氣一氣姜瑩，她現在也這麼說，這不就等於把姜瑩推向絕路嗎？

　　  不過，想到姜瑩做過的那些事情，盛英英嗤笑一聲，方才湧現出來的微末的愧疚很快就消失不見。多行不義必自斃，這才是真正的道理。

　　  傅姐姐乾的太漂亮了！對付這樣的人，就要用這樣的辦法！所謂殺人誅心——

　　  白悠漣走到自己的休息室里，從門內反鎖了大門，這才長呼了一口氣。今天晚上實在是太險了，她幾乎都感覺自己要跟著那兩個人一起進局子裡去了。她出了一身的冷汗，這會兒被冷風這麼一吹，更覺得寒冷。

　　  她咬了咬牙，拿出手機，思忖許久，給傅安打了一個電話。

　　  傅安的聲音聽上去有些不對勁，他的聲音沙啞著，聽上去像是一雙尖利的指甲的老舊的唱片上滑動一般：  

　　  「有事？」

　　  聽到沙啞至極的聲音，白悠漣愣了一下，她把手機放在眼前，再度看了看，確定自己撥出去的電話準確無誤。她想了想，說道：「你在哪？」

　　  「和你有什麼關係！」傅安的聲音帶著詭異的尖利，和剛才相比，現在的聲音聽上去，就好像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一般。

　　  「祝樂之的養父母被抓了，這件事你知道嗎？」白悠漣皺了皺眉，不打算繼續和他虛與委蛇下去。

　　  傅安笑了一下：「和我有什麼關係？」

　　  白悠漣聽他的語氣不對，咬牙開口：「你……是想跟我撇清關係？」

　　  電話那頭的傅安沒有說話。

　　  白悠漣雙拳緊攥，恨不得現在就衝到傅安的面前質問他，可是現在，她只能在電話里徒勞的威脅他：「你就不怕我把你現在正在做的事情告訴傅如初嗎？」

　　  傅安沙啞的笑了：「你覺得，現在的傅如初，還會相信你嗎？」

　　  白悠漣臉色一白：「你什麼意思？」

　　  「恐怕現在，在傅如初的心目中，你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吧？」傅安的語氣也和從前大相逕庭，從儒雅變成了瘋狂：「白悠漣，我親愛的白姐姐，你覺得，傅如初會放任你這麼詆毀祝樂之嗎？」  

　　  傅安毫不留情地點破了在白悠漣心中的最後一點幻想：「傅如初是個瘋子，只要會破壞她和祝樂之之間感情的人，她都會毫不留情的殺掉的。」

　　  白悠漣雙唇顫抖。

　　  「哦？你想問我怎麼知道的？」傅安的聲音再度變得尖利起來，他怪聲怪氣的笑了兩聲：「如果我說，我上輩子就是被我最愛的姐姐給殺了的，你會怎麼想呢？」

　　  白悠漣皺起眉，罵了他一句「神經病」就掛斷了電話。

　　  傅安真他媽的不是個靠得住的東西！王八蛋東西！

　　  「姓名。」明亮的燈猛地亮起，打在了坐在鐵椅子上的姜父身上。

　　  後者頹喪的低著頭，訥訥地說了一句：「姜振海。」

　　  「性別。」

　　  姜振海愣了愣，看著坐在自己對面警察的嚴肅模樣，縮了縮身子：「男。」

　　  「知道為什麼把你抓起來嗎？」一個年輕的警察問道。

　　  姜振海搖了搖頭：「不知道。」

　　  「拐賣兒童，不知道嗎？」年輕的警察一拍桌子。

　　  姜振海的眼神有些閃躲，他訥訥道：「不……不知道。」  

　　  「對於你二十二年前和同夥拐賣兒童的犯罪事實，你有什麼要說的嗎？」老警察冷哼一聲，直接切入正題。

　　  姜振海張了張口，眼珠子一轉，開口說道：「你們抓錯人了吧？我怎麼可能拐賣——」

　　  「祝樂之，總該認識吧？」警察冷笑了一聲，把一沓銀行帳單扔到了他的面前，厲聲開口：「這是你二十二年前的銀行帳單，顯示在那一年的十二月二十四日，你的帳戶里有一百萬人民幣的收入。」

　　  「二十二年前，一百萬。」警察眯起眼睛，諷刺道：「真是好賺錢手段啊！夠你買十幾套房子了吧？」

　　  姜振海梗著脖子：「那是我爸留給我的遺產！」

　　  「流水顯示，在受到這筆錢之後的兩個多月，你分批次取出了這些年，並在你們當年村子裡的賭場裡賭.博，將一百萬全部輸光了。」警察看著他：「老賭徒了啊？」

　　  姜振海臉色一變，破口大罵：「那該死的王八蛋出老千你們不管，開始管我們這些良民了！」

　　  「良民？」警察被他氣笑了：「你把別人家的女兒拐走了，還說自己是良民？」

　　  「那都是別人指使我乾的！祝樂之——祝樂之她也就是——」姜振海眼珠子轉了轉，迅速說道：「是別人直接把她塞給我的！那一百萬就是辛苦費而已！我替他養了這麼多年的女兒，不夠嗎？」  

　　  「那人叫什麼名字？男的女的？」

　　  「一男一女。」姜振海想了想，老老實實地回答：「似乎是……一男一女吧？反正男的看起來挺氣派的，女的——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二十多年了，你記得夠清楚的啊。」

　　  姜振海開口：「畢竟是給自己錢的，印象自然就深了些。」反正往後的許多年，他再也沒有見過那種級別的冤大頭了，對於當初兩個人的出手大方懷念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