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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璇哭笑不得,戲謔道,「想不到你蹲了五年的牢,還是沒能定性, 帶著你兒子好好過日子比什麼不強?這麼能折騰,要我說你就是活該!」
許磊慚愧的無言以對。
上官璇又道:「要不是為了救人,我還真懶得管你這種人,你奶奶為你操勞了一輩子,臨了還得替你養兒子,你現在連她的喪葬費都出不起,你還算是個男人嗎?」
許磊沒有膽量抬頭直視她,低低地說,「你別說了……」
上官璇:「好,我不說,我才懶得說你。這次我看在老人家的份上幫你一把,希望你能遵守諾言,說出高嵐出事那晚你看到的真相,別讓你兒子都瞧不起你!」
許磊沒有說話,默默點了點頭。
***
兩天後的殯儀館,許磊抱著一個骨灰盒緩緩走了出來。
不遠處的馬路旁,阿城倚靠在一輛轎車上,見上官璇遠遠走來,為她打開后座的車門。
身後的許磊大聲喊著,「璇姐,林姐……」
二人聞聲回過頭。
許磊加快腳步追了上來。
上官璇嗤笑道,「喂,你都多大年紀了,管我們叫姐,你好意思嗎?」
許磊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他臉上的鬍渣已被刮乾淨,也換了一身得體的衣服,頭髮也稍作梳理了一下,模樣陽光多了,乍一看還有幾分帥氣。
人靠衣裝果真是不假的。
他道:「五年前我在道上混的時候,遇到很有本事,或是值得尊敬的人,大家都會管對方叫哥,或是姐,與年齡無關。」
上官璇挑了挑眉,看了眼林緋,說,「這話還挺受用的。」
林緋的眼瞳里只倒映出上官璇的臉,她的目光不經意在她臉上多停留了一秒,這才移開。
最後許磊給兩人深深地鞠了個躬,說,「謝謝你們,我兒子……就拜託了。」
林緋將視線轉向許磊,眼神變得一片漠然,她道,「請記住答應過我們的事。」
許磊滿口答應,「一定!一定!」
上了車後,上官璇性慣性地伸了個懶腰。
林緋歪頭看著她,說,「這下我欠你的更多了。」
上官璇疑惑地說,「你欠我什麼了?」
林緋輕輕嘆了口氣,說,「許磊這件事,一定很麻煩。」
「不麻煩啊,小事一樁,而且我這個人不怕麻煩的,我還愁沒事做閒得慌呢。」
林緋被她逗笑了。
上官璇又湊近了她,打趣道,「你要實在覺得不好意思,那以身相許怎麼樣?」
林緋微微瞪大了眼睛看她,同時心跳倏然漏了一拍,半晌沒有答話。
上官璇笑著說,「我開玩笑的。」
林緋的眼底快速閃過一抹失落,倏忽急逝。片刻後,她道,「你怎麼這麼喜歡說笑?」
「搞搞氣氛嘛。」
林緋沒理會她,扭過頭看向窗外,心中卻是百味呈雜。
天色漸晚,幾人就近找了家酒店住下了,只開了兩間房,一間是雙人床,因為今晚烏雲密布,大有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架勢,鑑於林緋對雷雨天的恐懼,上官璇主動要求開一間雙人房。
林緋沐浴完,穿著一件雪白睡袍坐在電腦桌前查資料,上官璇躺在床上,高高翹著一條腿,在和阿城講電話。
阿城在離開許家之後,沒有直接回到酒店,而是去抓走許一辰那幫人的窩裡「踩點」去了。
聽說那幾個人是本市有名的一群混混,領頭人叫龍德邦,人稱龍哥,手底下有幾十號人,此人最大的優點就是不要臉,沒臉沒皮,幹啥都吃得開。
缺點是過於怕老婆,對他老婆的話言聽計從,也因此經常被手下的人恥笑,不過他倒是挺講義氣。
五年前許磊所在的幫派是M市街頭混混中勢力最強的,卻在短短五年的時間逐漸被龍德邦吞併瓦解,五年後徹底將其干翻,其中有不少人陸陸續續都進去了,其中也包括許磊。
上官璇把玩著手上剛做好的指甲,對阿城說,「查的怎麼樣了?」
阿城道:「許一辰現在在龍德邦的老婆身邊,他老婆好像很疼他,目前沒什麼危險。」
「那就好,你再打聽打聽,這方面你比我熟。」
「明白。」
林緋盯著電腦右下角彈出的一個郵件,回頭對上官璇說,「你朋友給你發過來了。」
上官璇掛了電話,從床上跳了下來,踩著拖鞋就迎了上去,她一隻手撐在桌面,一隻手扶在座椅的扶手上,將林緋半圈在身前,並且湊近了屏幕,兩人不經意間耳鬢貼著耳鬢,卻都沒有察覺到。
「打開看看。」她說。
林緋點開X發來的郵件,上面只有一小段話。
「龍德邦的老婆明晚會去參加一個酒宴,她會帶上許一辰,你們可以藉機混進去,至於邀請函,自己搞定!」
林緋看完這段話,驚訝地說,「你這個朋友好神啊,他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難道他現在就在M市?」
上官璇搖了搖頭,「我認識他快兩年了,連他叫什麼都不知道,更別提他本人在什麼地方了。」
林緋側頭說,「那他為什麼這麼幫你……」
她的唇不經意擦過上官璇的嘴角,整個人僵了僵。
上官璇也有些訝異,眼神不自然地盯著電腦屏幕,白皙的臉頰上微微泛著紅霞,低低地說,「你怎麼……又親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