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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長的睫毛如同振翅的蝴蝶一般翕動著,掩去了她眸底的孤獨與寂寥。
林緋走到門口,將房門拉開一條縫,貼近了去聽樓下的動靜。耳邊依稀響起了陳姐的聲音——
「小姐,你回來了?」
上官璇腳步站定,單手扶著欄杆,回頭看向來人,「陳姐,別這麼叫我了。」
「小姐......」陳姐微微紅了眼睛。
上官璇走下台階,說道:「我今天是回來向您告別的。」
陳姐往二樓的樓梯拐角看了一眼,「你真的打算離開嗎?小緋她......」
「我已經決定了,機票訂在明天下午......你能來送送我嗎?」
陳姐輕輕點了點頭,欲言又止。
上官璇揚唇淺笑,說:「我去收拾行李了。」
陳姐拉住了她,猶豫片刻,道:「為什麼一定要走呢?是不是因為發布會那件事?」
上官璇垂了垂眸,搖搖頭道:「不是......」
「那是為了什麼?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非走不可?你走了讓小緋怎麼辦?」陳姐頓了一下,接著說:「就算你不是老爺的孩子,你在我心裡的地位也不會改變。」
上官璇怔了怔,嘴角扯出一抹笑,說:「謝謝......但是有些事情......我需要一段時間好好想一想。再說,我只是暫時離開,又不是不回來了,有時間我還是會回來看你和爺爺的。」
「就只是看我和老爺嗎?」陳姐意有所指道。
上官璇緘默不語。
過了一陣子,她調轉了話頭,說:「Emanuele不只是名賽車手,他家裡是搞藥物研發的,我過去那邊,或許對爺爺的病情有幫助。等有了結果,我會第一時間通知家裡。」
「真的嗎?」陳姐欣喜的問。
「嗯。」上官璇說。
......
談話結束,樓梯口傳來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噠......噠......噠......」
林緋屏住呼吸,細細地聽著,那一下一下就像是正好踩在她的心口上似的,逐漸與她的心跳聲持平。
「咔噠!」
隔壁房傳來門把被擰動的聲音,接著是一聲不輕不重的關門聲。
長廊寂寂,空氣瞬時陷入了一片寂靜。
林緋呆呆的在門口站了良久,才關上門,回到了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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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璇站在F1國際方程式錦標賽的領獎台上,面前是各個媒體不斷往她臉上懟的話筒,邊上幾個工作人員在現場維持秩序,將記者往後推。
時光飛逝,此時距當年出國已經過去五年,她已然成了當代首屈一指的女賽車手,完成了自己多年來的夢想。
休息室里,上官璇接過助理端來的一杯咖啡,她面前的顯示屏里播放的是關於她接受採訪的新聞。
但是很快,顯示屏上的畫面一轉,長長的紅地毯鋪滿了紅色的花瓣,一對新人款款從紅地毯的盡頭攜手走了出來。新娘著一身潔白的婚紗,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新郎接過戒指,緩緩套在新娘的無名指上。
鏡頭拉近,兩人互相交換戒指,在一群人的祝福下,互相擁抱接吻。
綿長的深吻過後,二人轉頭對著螢屏,透過鏡頭在朝她微笑,不知是否是上官璇的錯覺,她總覺得他們的笑容裡帶著幾分玩味,緊接著,她的耳邊傳來這麼一聲。
「謝謝你成全我們!」
「轟」的一聲,上官璇猶如五雷轟頂,臉色陡然變得煞白。
上官璇慌忙別開臉,用力揉了揉眼睛,再回頭去看時,新聞的內容又變成了自己接受採訪的畫面。
上官璇心中愕然,下意識端起手上的咖啡,想要喝一口定定神,卻發現她的手心空空如也。
她的咖啡呢?
「Amanda,我的咖啡呢?」上官璇扭頭叫助理的名字,然而她身邊的助理也逐漸變了模樣,變成了一個穿著居家服的女人。女人正端著一盤水果,用叉子叉了一小塊,餵給一個年輕男人吃。
她還溫柔地喚對方「老公」!
上官璇瞪大了眼睛,踉蹌地往後退了一步,這時,她的手上又出現了那杯熱咖啡,上官璇想也不想,連咖啡帶杯子用力往男人身上砸去,大吼了一聲,「你滾開!」
男人消失了,連她身邊的女人也一併消失了。
那杯咖啡「啪」一聲被摔在地上。
上官璇回過頭,走廊的玄關處又出現了兩個人,女人低著頭為細心的為男人系領帶,她白皙的指節上,有一顆代表著永恆的鑽戒在燈光下撲閃撲閃的。
上官璇下意識抬起自己的左手看了一眼,發現自己一直戴的那枚戒指不見了,她慌忙四下尋找,但怎麼也找不著。
另一邊,那兩人做了個簡單的擁抱,臨出門之際,男人點了點自己的臉頰,示意女人吻他。女人踮起腳尖,將唇貼了上去。
上官璇大驚失色,不管不顧地撲了上去,大叫道:「住嘴、住嘴!」
她手腳並用的揮舞著,那兩人不出意外的又消失了。
上官璇癱倒在地上,視線變得一片空白,如空谷幽靈一般,耳邊不斷縈繞著新婚夫妻打情罵俏的對話。
上官璇的眼神呆滯了,愣愣地坐在那。
......
「啊……」上官璇豁然從床上坐了起來,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一顆水珠順著下巴滑了下來,滴到手背上,她伸手抹了一把,額頭上冒了一層汗,臉上也是濕漉漉的,眼淚像是斷了線一般還在不停的往下落。